“媽媽想的什麼辦法？”暮靄歪著頭笑問。
“她帶著我去了那時古城唯一的一家超市，給我買了一瓶青島啤酒，她買了一罐大理自產的風花雪月。”李肖笑了笑，“一共隻花了五塊錢，出了超市，我們倆就打開瓶蓋，在熙熙攘攘的大理古城大街上碰杯幹了起來。”
暮靄轉頭看著滿眼是光的爸爸。
想必，這是可以記一輩子的美好吧？
那我的呢
暮靄側臉看向窗外，蕭瑟的樹林急速的撤去，倒映在她的瞳孔。
“你恨媽媽嗎？”
李肖沉默了良久，車裏安靜地隻能聽見空調噴湧熱氣的聲音。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恨不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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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老家那個充滿舊時氣息的機關大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早候了一天的老太太，聽到車聲，趕緊拄著拐杖出來接他們。
“媽~”
“奶奶~”
“哎，哎~”老太太一把握住暮靄的遞過來冰涼的手，“快進屋來，給你倆留的熱湯。”
暮靄跟著奶奶進屋，一道厚厚地門簾擋住肆虐的寒風，暮靄覺得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屋裏陳列擺設還是和童年記憶裏一樣，簡單、質樸、溫馨，自己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住在這裏，認真嗅一嗅，還能聞到那記憶裏淡淡的鬆香味。這裏是她童年的寄存地，承載了很多很多她還依舊是個可愛無憂的小公主日子。
如果，如果，當時的媽媽沒有從這個房子離開過，暮靄對這個地方的印象幾乎是甜的。可惜，那個清晰的傷痛還是在那些無助的午夜夢回的夜裏提醒自己，她是個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的小孩。
後來，爸爸也終於振作起來，事業上也漸漸有了起色，再後來，就有了現在在K市的房子。爸爸怕睹物思人，也怕給她留下什麼陰影，就想攜全家一塊兒搬到K市，可是奶奶當時安靜地拉著暮靄的小手，笑眯眯的說，“我哪也不去，這裏是我的根，移不動。隻求你以後多來我這老太太這走動走動，讓我看看我的孫女，那我也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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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是越來越漂亮了。”老太太笑眯眯地摸了摸暮靄的臉龐。
“奶奶也很精神。”暮靄嘴甜甜的。
李肖看她們祖孫倆的親近，心中一片溫馨。
但心底又驀然另一個人的身影，沉沉地壓抑感就鋪麵而來。這麼多年了，他終究還是沒有放下。
隻怪他，當時把她放那麼深，所以到現在竟然還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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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到了，祖孫三人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春晚。
老太太看得很樂嗬，因為她少了一個——手機。李肖和暮靄一會兒一個群發拜年短信，隻好一邊看，一邊給對方回複過去。
暮靄心裏想著事情，就算沒看手機，其實也沒看得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