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說道:“咱們可以采取行動了。這家夥的定力可真好啊。當他發現他那陰謀已經錯殺了人,麵臨著本應使人萬分驚愕的情況時,還能表現得那麼泰然自若。我以前就跟你提到過,咱們的對手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真遺憾,他已經看見你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樣一來,你認為會不會對他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呢?”

“唯一的影響就是會使他變得更加小心謹慎,或許他會立刻采取行動,或許和大多數有點鬼聰明的罪犯一樣,他可能會過分地相信了自己的小聰明,並且想像他已經完全把咱們騙過去了。”

“當時咱們怎麼就不把他逮住呢?”

“華生,你真是耐不住性子,你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幹一場。咱們不妨設想一下,假如今晚把他逮住了,這樣會對咱們有什麼好處嗎?對他不利的事,咱們什麼也證明不了,因為他的手段非常狡猾。如果這件事是他一個人策劃的,咱們倒還可以找到些證據,可是如果咱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出這條大獵狗來,對於咱們想把繩子套在它主人脖子上的計劃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咱們不是有證據嗎?”

“沒有,咱們僅僅是在推測與假想。如果咱們僅有這一個故事和這樣的‘證據’那還不被法官笑死。”

“查爾茲的死不就是很好的證據嗎?”

“他的死沒有給人留下一點證據,雖然你我都知道他是怎麼被害死的。可是咱們拿什麼讓那些陪審員去相信呢?哪裏有獵狗的足印?哪裏有它那狗牙的痕跡呀?人們都知道狗是不會去咬屍體的,而查爾茲爵士又是死於那條狗追上他以前。這一切都必須有確鑿的證據的,可是現在我們卻拿不出來。”

“那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呢?”

“至於今天晚上這件事,雖然他的死和獵狗有著密切的關係,可咱們並沒有見到那條狗,僅僅是聽到這麼一個聲音。華生,咱們不能急於求成。咱們必須使整個蓄意謀殺案有憑有據地展現在人們的麵前,所以咱們必須盡最大努力去找到確鑿的證據。”

“你認為咱們該怎麼去找?”

“我想從勞拉·萊昂絲太太這裏突破。隻要咱們把一切都和她說了就有辦法了,至於別的就不要管了。我希望明天咱們就能占上風。”

接下來,他像以前一樣沉默了。當我們來到巴斯克維爾莊園前,我問道:“你進去嗎?”

“我還是進去吧!沒有再躲起來的必要了。不過,你不要對亨利爵士說起那條獵狗的事,你就像對斯台普特那樣解釋給他就行了。這樣就可以使他不至於精神太過緊張了。對了,你給我的信上說,你們明天要到斯台普特家吃晚飯,不是嗎?”

“是的,我們已經約好了。”

“明天,你就說你有事不去了,讓亨利爵士自己去,這樣就比較好安排了。如果說咱們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的話,我想咱們可以吃夜宵了。”

亨利爵士一見到福爾摩斯,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了。因為他一直盼望福爾摩斯親手來辦這樁案子。

當他發現福爾摩斯空手而來時,不禁犯起疑惑來了。吃夜宵時,我們把這些事告訴了亨利爵士。我也把消息告訴了白瑞摩夫婦,白瑞摩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傷心,可他的妻子一聽到這個噩耗便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對於村裏的人來說,巴不得塞爾丹早點死掉。可是她卻不這麼認為,他永遠是她頑皮的小弟弟。這個人可真是罪大惡極,臨死時連一個哭他的女人都沒有。

“華生出去後,我就一直呆在家裏,覺得特別無聊。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讓我高興的,因為我遵守了我的諾言。如果我沒有發誓說我決不外出的話,我想我可以好好享受一個晚上了,因為斯台普特邀請我去他那裏。”

福爾摩斯略帶嘲諷地說道:“如果你去的話,或許那會是一個快樂的夜晚呢。不過,我們曾認為那個摔死的逃犯是你。我想知道了這些,你是否還能高興得起來呢?”

亨利爵士睜大了眼睛吃驚地問:“怎麼是這樣的啊?”

“你知道嗎?死者穿的是你的衣服,或許是白瑞摩送給他的,說不定警察還會找上門的。”

“估計不會的。因為那些衣服沒有什麼標記。”

“那他走運了,實際上你們都比較走運。從法律上來說,你們都犯罪了。作為一個公正的偵探,我幾乎可以肯定,我的職責首先就是逮捕你們全家,華生的信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