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孟雨歌又夢到了那個夢,她遙望著飛往大洋彼岸的飛機,手裏攥著那個哨子,使勁地吹著。哭著大聲喊:“秦蕭!你聽地到嗎?你拉了你最重要的行李!”醒來,淚水潤濕了枕巾,厚重的黑暗讓孟雨歌喘不上氣起來。
大學畢業後,孟雨歌留在了C市,在一家廣告公司做文員。孟雨歌當初決定應聘這家公司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是一家加拿大外資企業。孟雨歌在心裏期盼著,秦蕭會不會在這家公司上班?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對於孟雨歌而言,任何與秦蕭有關的事情,都會像磁鐵一樣吸引她的神經。
這天,孟雨歌又百無聊賴地坐在電腦前發呆。一封意外的郵件卻打破了她循規蹈矩的平凡生活。
這是一封結婚邀請函,郵件的發送者卻是陸晴。像是一個被囚禁數年的人突然麵對敞開的牢門,激動和恐慌的情緒在心中起伏著。
“孟雨歌,秦蕭讓我轉告你,讓你忘了他吧。他要和我一起去加拿大留學。”孟雨歌清晰地記得那個驕陽似火的下午,高挑的陸晴麵無表情地對自己說,那態度完全是公事公辦的例行通知。
“不可能,你胡說,他說過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孟雨歌搖著頭堅定地說。
“隨便你怎麼想吧,我隻負責幫他轉告,信不信是你的事。”陸晴說完就轉身離開,她高挑而冷漠的背影幾乎遮住了孟雨歌眼前所有的陽光。
孟雨歌不相信,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孟雨歌顫抖地雙手不斷撥打秦蕭的電話,對方始終是無人接聽。從此,她失去了關於秦蕭所有的信息,除了他托陸晴轉告的那個遙不可及的加拿大。孟雨歌去過秦蕭家裏,可是他家始終沒人。秦蕭在孟雨歌的世界裏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句“讓你忘了他”就這樣令冷血無情地扼殺了那段愛情。那是一段人間地獄般黑暗的日子,仿佛被下了最惡毒的詛咒。孟雨歌病了一個星期,在6月7日那天拖著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身體走進了高考考場。
填報誌願的時候,孟雨歌選擇了離家很遠的C市,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痛楚,讓孟雨歌隻想遠遠離開這傷心地。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遠離Y市卻讓她更加思念秦蕭,那種思念像是無孔不入的風深入到骨髓,孟雨歌傻傻地期待著某天秦蕭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酷酷地站在灑滿陽光的前方,霸道地衝她說:“傻站著幹嘛?還不趕緊過來?”記得大一的時候,孟雨歌一遍又一遍聽著周筆暢的《筆記》
我看見天空很藍就像你在我身邊的溫暖生命中有太多遺憾人越成長越覺得孤單我很想飛多遠都不會累才明白愛的越深心就會越疼我隻想飛在我的天空飛我知道你會在我身邊回憶的畫麵記錄的語言你說過我們要學著勇敢一點偶爾哭紅雙眼你一定會了解眼淚是我心中另一種完美
孟雨歌覺得那首《筆記》可以讓自己徹底潛入思念的海底,痛痛快快的哭、痛痛快快地想。愛一個人愛到連痛徹心扉的思念都令人沉醉,孟雨歌寧願溺斃在思念的海底也無法做到秦蕭讓陸晴轉告自己的“忘記”。執著是人生苦海的輪回,但是我執著在想你的日子裏,任由淚水斑駁了流年。。。。。
盯著那封郵件,孟雨歌失神地潸然淚下,如果結局是注定的,那麼相見不如懷念。但是強烈的思念卻讓孟雨歌踏上了前往S市的路程。即便5年後的相見,是看到他牽著他的新娘走進婚姻的殿堂,孟雨歌也要去,沒有質問、沒有胡鬧、甚至沒有怨恨和嫉妒,隻有強烈的思念牽著孟雨歌的魂去看他,哪怕隻有一眼也好。也許他的眼中已經沒了自己,也許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也許除了客套的寒暄彼此再沒有多於的語言,但是思念的病毒已經深入脊髓,讓孟雨歌病入膏肓,當飛機降落在S市時,孟雨歌來到了秦蕭的故鄉,像歌詞你唱的那樣:“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孟雨歌走出喧鬧的機場,閉著眼,希望在空氣中嗅到秦蕭的氣息。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孟雨歌身邊一批批地離去,匆忙的腳步中隻有孟雨歌定定地站著,如果時間可以像腳步一樣靜止,孟雨歌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過去。
2002年的寒假,當飛機降落在S市後,秦蕭一下子從蕭條枯敗的冬季來到了依舊鬱鬱蔥蔥的初秋。雖然已經到了正午,但太陽卻隱在厚重的雲層裏,這裏濕冷的空氣和北方呼嘯的寒風不同,雖然也會冷但是卻很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