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掛著卿玨之前送的香囊,可這東西隻對臭味有效,對香味卻不起作用。這一路走來,我的鼻子都是癢癢的。用心想到郊外,避開這些味道,可又擔心走得遠了,狐族的人找不到我。便強忍著這讓人腦袋發昏的香味,硬著頭皮在街上東走走西看看,時不時的打上一個噴嚏,惹得周圍的人一臉嫌棄的避開。我在心裏罵了他們無數遍:明明自個身上味道怪怪的,還敢嫌棄我。
實在不能忍受那樣濃鬱的香料味,我急忙找到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
進了房間,屋子裏的氣味總算清新了一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屋內的清新空氣,倒了杯茶,坐下來慢慢等著狐族的人到來。
“嗬嗬”一陣低笑聲在屋裏響起。我一驚,猛地自椅子上站起來,尋找笑聲的來源。
剛才進來的匆忙,竟沒有發現這屋子裏居然有一個人。此人正懶懶的靠在床上,眉眼妖嬈,雙目魅惑多情,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撫在唇上,領口的衣服鬆散,露出脖頸上潔白的皮膚。見我看到他,此人慵懶的坐直身子,眼角上挑,一抹輕佻的笑便在精美的麵容上蕩漾開來:“姑娘初來咋到為何不在我狐族多逛逛?”嗓音低沉沙啞,仿佛正處在變聲期。
他這一開口,我才確認了眼前的家夥是個男人。與貂族純粹標致的俊美不同,狐族的美,妖嬈魅惑,雌雄難辨。
是一路尾隨?還是得到消息剛好在此地等候?不管是哪一種,我都確定他就是我要等的人。狐族的速度倒是蠻快,這麼早就把人派來了。
猜到來人的目的,我便坐下來接著喝茶。
“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等你嗎?”那家夥在那邊叫嚷著,這並不是我想要了解的問題,我繼續喝茶,不欲理他。
可能是不習慣被無視,那家夥一下子竄到我麵前。一張臉放大了湊到我眼前,長長的睫毛幾乎刷到我臉上。
沒想到他會一下子竄過來,手裏的杯子偏了偏,杯裏的茶水撒了一半到他臉上。
那家夥先是一愣,繼而捂著臉跳開,殺豬般叫嚷起來:“啊,我毀容了。”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在晃晃隻剩半杯的茶水,明明是涼的,他那臉是麵做的麼?就算長得不錯,也不必如此誇張吧。
他一個人叫了半響,見我沒理他,便把手自臉上拿下來,悻悻的端了個椅子坐到我麵前:“你怎麼都不安慰我?要是在府裏,我這要叫,肯定她們都會跑過來安慰我的。”
我瞥他一眼:原來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堂堂狐主竟然派個孩子來找我,他還真是放心。
他見我還是不說話,便扭著手指自顧自說道:“早知道你這麼無趣,我就不接這差事了,可惡的大哥竟然誆我,還說這是個美差,真是無趣透了。”
聽他說完這話,我敏感的一挑眉:“你說,是你大哥派你來的?”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理他,這家夥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繼而又迅速坐到椅子上,把臉湊到我麵前,滿眼的興奮:“你說話了耶。”
這個家夥好像搞錯重點了,我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推開他的臉,提醒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咦?”他摸著腦袋,一臉驚詫的看我:“你剛剛問我什麼?”
忍不住扶額,狐主,你到底排了個什麼家夥過來?
看著他的眼睛,我特意放慢了語速:“我說是不是你大哥派你來找我的?”
這下他聽清了,點頭:“對呀,大哥讓我來的,他說會有好玩的東西等著我。”好玩的——東西,我的眉頭不住跳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狐主啊狐主,你這樣教導你的弟弟,就不怕我打爆他的腦袋?
一個爆栗敲在那家夥腦門上,他立刻抱著腦袋跳的老遠:“你幹什麼打我?”滿意的看著他腦袋上迅速腫起一個大紅包,我隱了笑意喝口茶,在沒有見到狐主之前,我不能隨便殺了眼前這個家夥,可是讓他痛苦卻還是可以的。
看著他抱著腦袋的滑稽樣子,我笑著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聞言,他反而後退兩步。
我無奈:“你過來,我不打你了。”
他似信非信的靠攏來:“你說真的?”
我點頭:“嗯。我問你,你好好回答,我就不打你。”
他聽了,條件反射就要往後跳,我看向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扣著桌麵:“你敢退一步試試?”
他迅速的衡量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以及我剛剛敲他那一下的速度,乖乖站好不動了。
“你的大哥是狐主?”
他點頭。
“狐主珞羽?”畢竟亂了這幾百年,各族妖怪易主也是經常發生的事兒,我所知道的狐主是一隻叫珞羽的狐狸,看來現在狐族還是他當家。
他點頭,順便補上一句:“我叫珞兮。”
“嗯”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得寸進尺:“那麼你呢,你叫什麼名?”他的腦袋又湊過來,腦袋上還頂著方才那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