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低下頭,咬了咬牙,你腦子才進水了!這話也不敢說,阿蘿歪倒在綠珠身上:“請,請孫先生來看看。”綠珠漲紅了臉,阿蘿又繼續:“要真有水,讓孫先生把水擠出來。”
容老夫人臉綠了大半,那頭容二夫人容三夫人便笑了起來,容二夫人接話:“阿蘿,孫先生若看不好你,我再給你找名醫。”
阿蘿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回去吧!”容老夫人一向不喜歡這個不苟言笑的阿蘿,沒嫁人之前就不喜歡了,現在便更是。與其讓阿蘿這般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如變回從前那個什麼話也不說的兒媳婦!
阿蘿點頭:“那媳婦先走。”
阿蘿不是故意的,她也想繞著走,可偏偏膝蓋撞了四叔的輪椅,四叔的身子也動了動,阿蘿實在很疼惜,伸手拽了一把四叔的肩……
哪有男子女子這般親近?綠珠捂了嘴巴。
容箏大步走過去,逮住阿蘿纖細的手腕拉了回來,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冒冒失失的,撞了四叔怎麼辦?”
阿蘿很反感容箏手心的溫度,皺眉甩開他的手。
她的指尖,全部都是四叔的溫度。
柔軟的觸感,清甜的香氣兒……
容箏也皺起眉頭,瞪了阿蘿幾眼,又問:“四叔,怎麼樣?”
四叔搖搖頭,擺手道:“沒事。”
似是記恨方才阿蘿甩她的手,容箏很不開心地對著門口道:“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
阿蘿低下頭,由綠珠扶了出去。
這一中午,阿蘿在屋裏吃了飯,也沒人理會她。
阿蘿想起自己在容府的後幾年。
容箏依舊不肯碰她,府裏住了許多歌姬舞姬,她這樣有名無分的大夫人被無名無分的歌姬舞姬欺負嘲笑辱沒……若不是當時寧家被陷害衰落,她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
阿蘿仔細想了想,那時候容箏偶爾也來她的房裏,坐一會,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從她嘴裏套了不少寧家生意的要點!
阿蘿前世就懷疑過,興許寧家被陷害賣有毒的藥,就是容家做的。
否則……寧家後來的家產,怎麼全都沒有了?
阿蘿覺得自己可憐,覺得寧家可憐。
吃過了飯,阿蘿看看外麵飄揚的大雪,回頭看了看綠珠,小聲說道:“我想回娘家看看。”
綠珠是陪嫁丫鬟,從小就陪著阿蘿。阿蘿的事、寧家的事,綠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綠珠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揪了揪阿蘿的袖子:“夫人,還是不要去了……”
自寧夫人去世,寧府的蘇姨娘便成了指手畫腳的寧家主母。若阿蘿的母親寧夫人還在世,怎麼舍得女兒嫁到容家……她是知道的,容家和寧家向來井水河水共犯的……至於那張藥房,阿蘿的母親就更不會賣了。隻寧驊勳聽了蘇姨娘的枕邊話,又被軟磨硬泡的,才答應賣出去。
蘇姨娘讓寧驊勳做主將阿蘿嫁到容家,阿蘿不同意,當時寧驊勳也不舍不得,後來蘇姨娘又說道,寧驊勳便鐵了心,嫁了閨女兒。
綠珠哪裏舍得阿蘿回去受蘇姨娘的嘲諷……
就算不得寵一年,現如今容少爺回來了,少夫人一努力,豈有不得寵的道理?
阿蘿搖頭:“去,怎麼不去?”她披了鬥篷,讓綠珠拿了傘:“我們走路去吧,便不要和他們說了。”說了,隻會引來一堆臭罵。
綠珠無奈,隻好跟上阿蘿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