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躺在床上睡不著,翻來覆去……
腦海裏全是四叔的麵孔!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阿蘿鯉魚打挺地坐了起來,柔荑抓著床幃,歎了好長一口氣。
她怎麼能……輕薄了四叔?
光這麼坐著也不能鬆氣,阿蘿披了衣裳下床,將屋內的燈點亮,托腮坐在圓桌邊上。
以後見著四叔,興許讓一讓?興許躲一躲?再者……當今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阿蘿想著想著心裏便更加煩悶了,怎麼取哪裏都能碰上四叔?
外頭月色正好,阿蘿覺得出去看看月亮,興許能夠分散注意力,便起了身,打開了門。不巧,對麵的屋子也開了門,出來的,可不是正在整理衣衫的容箏。
一男二女!
容箏把衣扣係好,抬眼見著了阿蘿。
白日莊嚴的發髻拆開,一頭青絲懶洋洋地披在背後,梅花百水裙,粉白煙羅軟紗罩身,她便這麼一托腮,氣質都出奇的好。
她尚在寧家的時候,容箏從未發現阿蘿的好。
她如今不喜歡自己了,他倒覺得……阿蘿好了許多。
月下花前,芙蓉妙人,心潮湧動……
容箏整了整發冠,大步朝著阿蘿走去。
阿蘿見了他可不開心,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擔當!他不喜歡自己,更不會保護自己。要他這樣的夫君,到底有何用?
“寧阿蘿。”見阿蘿起了身,容箏一臉俊臉立刻沉了下來。聽他喊了,阿蘿又停下腳步,回過頭朝著容箏勉強笑了笑。
勉強!
容箏一看那臉色便來了氣,再怎麼說,他是她的丈夫,為什麼不是討好?
“我知你今日生了我的氣。”容箏慢吞吞道,走到阿蘿麵前,眼看阿蘿芙蓉麵就在眼前,卻是怎麼也不敢觸碰。
他明明應該將她壓下身下,如同知煥和知了一般,狠狠得要……直到阿蘿求饒!
可……到底是不行的!
說到底,他是不敢!
縱然這樣柔弱的女子,你隻需強硬一點,就能要了……可,偏偏下不去手。
阿蘿愣了愣,若是她和容箏相親相愛的,說不準現在他們可以看看月色,談談情,說說愛。可,一點感情也沒有。
她不可能再像前世一樣委曲求全,或是像前世一樣死等著他!
阿蘿搖搖頭,往凳子上一坐,夜晚風大,阿蘿的青絲被風吹了起來,鬼使神差,容箏伸出手去,任阿蘿的青絲穿過他的指縫,發絲柔軟,如上等的綢緞,撩撥地他掌心極其酥麻。
阿蘿並未注意,隻輕輕晃了晃頭:“我沒有生氣。”
她如今已對他失望頭頂,已對他死心絕情,何來的生氣?
咯噔。
容箏心跳停了一下,隨後又揪了起來。
沒有生氣……
他懂,因為從不奢望,所以才不生氣。
可……為什麼從不奢望?
“你可以生氣。”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些吃力,容箏坐到阿蘿身邊,又任阿蘿的青絲飛舞,低下頭竟不敢看阿蘿的臉色。
他走南闖北,途中遇到的凶險何其少?他甚至單槍匹馬應付過一隊馬賊,他連死也不怕……此刻竟然莫名地……害怕一個女人的從不奢望。
他不愛她,甚至談不上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