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討好蔣曉芸,盧文海道:“既然蔣老師不喜歡打撲克,那我們就聊聊天,來,張老師,進來坐。”
張映紅進來後,盧文海拿起一副牌,衝眾人道:“前幾天和他們學會用撲克算命,你們誰想算的,我幫你們算算。”
張映紅興奮地說:“你會算命啊,那就給我算一個。”
盧文海說:“你要算什麼?算算愛情和婚姻怎麼樣?”
張映紅剛談了男朋友,今天沒有帶來。她想,算一算她的那位和她之間將來的命運,倒是挺有意思的,便對盧文海說:“那就算一算吧,算不準我讓李新梅修理你!”
盧文海叫張映紅把牌洗了洗,幾歲洗幾下。
張映紅就洗了二十二下。
盧文海把牌按次序地翻出來,從大小司令到十三張數字牌。首先出來的是正司令,然後是副司令。盧文海便說:“是你男朋友先追你的,對不對?”
張映紅雖然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定,隻是笑了笑。
接下來的十三張牌,大多是紅顏色的,盧文海每一張都給作了解釋。最後一張呢,翻出來的是紅桃老K。盧文海便笑了,說:“恭喜你啦,你們的愛情一定會成功的,婚姻也十分美滿。”
張映紅笑得更歡了,說:“多謝了?”
大家都笑了。
本來,蔣曉芸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也想讓盧文海給她算算自己和王俊傑的未來,於是走上前,衝盧文海道:“你幫我也算一算吧。”
盧文海就叫蔣曉芸洗牌。
蔣曉芸洗完牌後,盧文海先翻出了副司令,然後是正司令。便問:“你們是誰先追的誰?”
蔣曉芸臉一紅,說:“這個你別管,我看看下麵怎麼樣。”
盧文海就翻出了下麵的十三張牌。可惜,下麵的牌黑色的較多,紅色中,也多是方塊,蔣曉芸心裏夠緊張了,不料,到了最後,竟爬出來一張黑桃老K!
盧文海說:“玩玩的,玩玩的,算得不準。”
盧文海越說玩玩的,算的不準,蔣曉芸的心裏越沉的慌。回到宿舍,心裏還在想算命的事,下午上課的時候也沒能靜下心來,老是走神,幸虧是作文課,講得地方不是很多,才沒在學生麵前出醜。
放學回到家,吃了晚飯,就往自己的屋裏走去,但孫桂蘭叫住了她,道:“曉芸,你先停一下,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跟你談。”
蔣曉芸便問:“什麼事?”
孫桂蘭道:“曉芸啊,我想和你再談談你和王俊傑的事情,王俊傑這人呢,我早就說過了,花頭有限。我一直是不喜歡的,當然,你是我的女兒,看在你的份上,我還是隨你們了。現在是新社會,婚姻自由嘛!可是,你自己應該擦亮眼睛,看看清楚,再作決定。我們希望你自己回過頭來。王俊傑現在已經離開富陽下鄉扶貧下去了,你們分居兩地,不擔保他不變心,所以,你不要硬拖下去,放棄他吧,重新找個有前途的,憑你的條件,找個對象是沒問題的,富陽好的人家多得是。就我說,郭大鵬就很不錯嘛!”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沒好氣地頂撞母親孫桂蘭兩句:“王俊傑有什麼不好的?郭大鵬不就是一個暴發戶嗎?就算我和王俊傑分了手,我也不會喜歡他,更不會接受他,你們就死了那條心吧。” 自從郭大鵬通過關係從省城血站弄到血清救了她父親蔣德新一命,她對郭大鵬的印象已經發生了改觀,雖然她心裏還不能接受郭大鵬,但不管孫桂蘭怎麼說,她始終默不作聲,一句話也不說。
而孫桂蘭依然在那裏不遺餘力地勸說她:“曉芸啊,你給我想想,現在都是什麼社會?現在是金錢社會,一切都得向錢看,以後你結婚、買房子、買家具、買家庭生活用品以及將來生孩子、孩子上學,哪樣不需要錢?如果沒有錢,你就寸步難行,當然來,沒有錢能混個一官半職也行。可是那個王俊傑,家在農村,家裏窮不講,又在農業局那種清水衙門裏工作,而且現在又被擠出農業局被下放基層扶貧,今後用什麼成家立業呢?就算我們這個家貼上去也不象樣啊!再說了,我們家條件也不好嘛!你要跟了王俊傑,是要窮一輩子的!要是王俊傑將來真的能當個局長科長什麼的,倒可以改變狀況,可他那個樣子,我就怎麼也看不出他會有什麼出息!”
蔣曉芸終於忍受不了孫桂蘭的嘮叨,反駁母親道:“誰說王俊傑就一定不會有出息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王俊傑現在是沒有什麼出息,但總有一天會有出息的,隻要他好好幹,說不定哪天就當了局長,當了科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