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鳴手裏拿著女紅,心裏卻不斷回憶著王邯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說實話這個時候如果再說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那是怎樣也說不通了。自己托付給他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可告人的隱私,或許潛意識裏自己已經把他同香蘭一同對待了吧。可以後呢?我真能一如既往的信任他嗎?
“哈哈,婉鳴,你繡了什麼呀?”白芍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婉鳴拉回了現實。她抬起頭還未說話就看到眼前笑的前俯後仰的白芍。
“春兒姐姐,你快來看看婉鳴繡的女紅吧。”白芍也不待婉鳴說話,笑著去拉正在廊子下澆花的二等丫頭春兒。
婉鳴見她二人實在笑的過分,低頭一看也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原來白色絲綢上自己原本準備繡幾隻鴨子悠閑戲水的圖案,由於想著心事手中的針線不知不覺把幾隻鴨脖子繡到了一起,這下看起來就像眾多鴨子撕扯在一團,奮力分離彼此怪樣子。
“前兒個小姐還誇獎你女紅做的好呢,原來是好在這個地方啊。”白芍笑著打趣婉鳴,說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婉鳴見玉晴不在,春兒和白芍難得開心,撅起小嘴委屈的說:“好啊,白芍姐姐竟如此打趣我,婉鳴不和你說話了。”說著便跑出了門外。
白芍見她如此情景,更覺得好笑,拉著春兒笑的花枝亂顫。婉鳴原本也想逗弄著大家開心,出了院門也真沒地方可去,便轉身準備往回走。突然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警惕心大作,放輕了腳步朝聲音的源頭走去。
原來玉晴所住的芍院和秦姨娘所住的靜怡苑雖隻有一牆之隔,但每個院子牆裙的連接處都設有兩個門房,以此隔開兩院的距離。根據院中主人的喜好各自改造耳房,芍院裏這個耳房改成了雜物房,而靜怡苑裏則改成了下人專用的茅廁。沿著灰白色的牆裙朝內走,就是一條一人寬的窄巷子,往巷子深處走去沒多遠一股惡心的茅廁味道就順著風吹過來了,婉鳴不自覺屏住了呼吸,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沒有停止,好似就在不遠的地方,就當婉鳴準備繼續朝前走的時候,一個突兀的男人聲音傳了出來。“這整日清湯寡水的對付,腰帶又肥了幾圈。”
“哎!忍著吧,這裏哪比莊子上,沒人管束不說,每個季度的油水也能撈到許多。”一陣淅淅瀝瀝的流水聲伴著另一個粗重男人的聲音響起來。
婉鳴不覺一陣麵紅耳赤,自己竟跑到了靜怡苑茅廁的正後方,而且還無意間撞到了男人小解,她轉身就要離開卻驀然發覺,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也在這兩個人說話時戛然而止。一定有古怪!可現在確實不宜在再次久留,雖說重活一世沒什麼可忌諱,可兩世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婉鳴沒有辦法,咬了咬牙飛快走出了巷子。
出來之後她還是能聞到自己身上沾染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見不得人的惡心味道,便回房換了身衣服。
再次回到芍院時,玉晴已經從顧姨娘那裏回來了,見到婉鳴這個時候從外麵進來玉晴有些不悅的說:“去哪裏了?整個院子就不見幾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