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的房間處處顯示著主人的喜惡――或許是容硯年少成名,總是喜歡用深一些的顏色來掩蓋他的年輕。
藺九不知怎麼的,明明之前並沒有人和她講過容硯的事情,但是一進到房間內,她的腦海中便莫名地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她是這樣想的,也不知不覺地說了出來。
容硯先是一愣,繼而又有些開心――他曾經確實抱有這樣的心態。那時他不過三十歲,修為卻遠超同齡人,隻差一步便可進階金丹。
宗主看重於他,很多宗門內的秘辛和要聞總是交由他處理。不說其他的弟子,就是連一些長老們也多多少少對他有些想法,以他太年輕為理由,總是怠慢於他。
他雖然心性穩重,可到底那時候還沒有經曆過太多的風浪,難免有些少年心性,想著同旁人一般,換上一些深色係或者素色的衣服,會不會就顯得更加成熟可靠一些。
看著容硯笑而不語,似乎是回想起什麼。藺九想了想,有些笨拙地安慰道:
“我幼時母親不願親近我,待我也是冷冷的。
我那時不明白,隻是以為自己還做的不夠好,所以拚了命的努力,隻想換來母親的一句誇讚。可惜,什麼也沒有。我那時便明白,生活是自己的,無需管別人怎麼想。”
藺九說出自己的過往隻是想讓容硯不必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容硯卻覺得藺九還真是可愛的緊,若不是怕嚇到藺九,此刻他還真想將人牢牢的抱在懷裏。怎麼會有人讓自己如此這般牽腸掛肚呢!
他是這樣想的,也終於忍不住那樣做了。
“阿瀾,我真開心,真的。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但是你的現在和將來,我希望能夠有我的一席之地。”
突然和容硯這般親近,藺九一時有些抗拒,可是第一次看到容硯笑得如此這般開心,藺九又覺得,這個擁抱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以接受的。
發現藺九的身體沒有那麼僵硬了,雖然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卻沒有了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容硯更加覺得,自己心血來潮的從宗門來到這裏,真的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兩人相擁無言,片刻後,藺九主動退出了容硯的懷抱,低垂著頭,似乎是有些事情要說。
隻是藺九雖然還沒有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暴露了她的心事。
容硯故作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哦,阿瀾這是想同我說什麼嗎?”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保護我未過門的妻子,本來就是容硯義不容辭的事情。”
“……”藺九又默默燒紅了臉。
隻是容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她還是要說的。
藺九不住的揉捏著自己的衣角,最終還是抬起頭,強作鎮定地和容硯對視著。
“容硯。”
“嗯?你叫我什麼?”容硯危險地看著藺九,“阿瀾,父母之命,雖然你我二人都是修士,到底也還是要遵守的。”
“……阿硯。”
“嗯!乖!”容硯眼神溫柔的替藺九挑起一抹秀發放在她耳後,藺九卻覺得容硯看自己的眼神,和自己看言慎的眼神一模一樣。
有些懊惱的拍掉了容硯還停留在自己發間的大手,藺九“凶狠狠”地瞪了容硯一眼,“讓我把話說完!”
逗著逗著藺九就炸毛了,自認理虧的容硯正了正神色,“你說,我聽著。”
“我知道容……阿硯你是想保護我,”在容硯的注視下生生改了口的藺九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是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既然成為了一名修士,有些事情我是早晚要去麵對的,所以……”
“所以什麼?”容硯強勢地將藺九攬在懷裏,“所以我就隻能眼看著你受那些人的欺負而不作為嗎?阿瀾,你這是要推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