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子甲被青一委屈的不行的模樣給逗樂了,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青一原來竟然是個活寶呢!
似乎是讀懂了藺子甲眼中的未竟之意,青一無奈的攤了攤手:“我就實話和您說了吧,其實若不是有今天這麼一遭,恐怕就是再過幾年,向來我也是不會同您隨隨便便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的。”
藺子甲有些不解:“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那為何今日又要……?”
青一繼續聳了聳肩:“我這不是見您太難過了,想著幫你開解一下嗎!”
藺子甲作勢就要伸手打他:“說實話!”
“好吧,實話就是,我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既然之前話已經說出去了,那麼不管話是否說的完整,隻要您真的存了收拾我的念頭,那麼不管我是不是把話說全,我都會受到懲罰。
既然如此,何不一次性把話說的全麵呢?這樣一來,我也總算不至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了。何況若是我的話真的對您有幫助,也不枉費我今天這一場。你說呢?”
藺子甲算是明白了,這青一才根本不像原來表現出來的那般小心謹慎,之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用來掩飾他的真實性格罷了。
不過,就連藺子甲也不得不承認,縱使青一如此這般沒大沒小,可是他卻喜歡這般真實的青一。而且青一小小年紀,就能將這些事情看的如此透徹,著實讓他佩服不已。
因此,藺子甲本能地升起了幾分愛才之心,拍了拍青一的肩膀:“既然今日把話說開了,以後你也就無需在我麵前掩飾性情了。”
然而青一卻出人意料的拒絕了藺子甲的提議,他搖了搖頭:
“雖然今日這番話,將我與您之間的關係拉近了,可是青一卻不能忘記為人手下的本分。您放心,我會掌握好這個度的。”
藺子甲的神色有些複雜:“你何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青一終於抬起頭,直視著藺子甲:“就像您經曆了一些人的背叛,卻仍然相信以心換真心的道理,屬下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我一貫的態度告訴我自己,縱然今日能夠得到您的抬舉,卻不可將其視為應得之物。畢竟,天長地久下去,我隻會放任自己成為貪婪妄為之人,這與我的初心是不符的。
我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不知道我在您身邊能夠侍奉多久,更不清楚未來的藺家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但是至少在我尚且存有本心之時,我會緊緊守著那條界限,不會逾越。”
青一的這番話,在藺子甲的心中造成了極大的觸動。他終於明白,一個真正優秀的仆從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
今天青一的一言一行,其實都打破了以往藺子甲的認知,然而他對於這一天卻是欣喜若狂的――既然不能再走之前的老路,那麼做出改變是現在的他迫切需要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青一的所作所為無異是為他提供了很好的示範――一個真正進退有度、考慮大局的心腹到底可以做到怎樣的一步,說實話藺子甲是期待不已的。
不過藺子甲這些話到底是沒有直白的同青一說出來,一是因為他不喜歡輕易的許下承諾;二來嗎,既然青一都已經點醒於他了,他會從今天開始,真正的重新審視自己,學著如何在現在的位置,妥善的處理好一應的事務。
當然,此刻的藺子甲有種預感,未來的青一,雖然固然要受到自身修為和資質的限製,可是未來的發展,是一定遠在自己之上的。
許多年後,當青一超越藺子甲,成為藺人傑手下的第一人以後,彼時的藺子甲也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歸宿。
青一會經常去藺子甲處坐坐,每次兩個人討論起以前的事情,都是唏噓不已。世界無時無刻都在變動著,未來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