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複意識,藺人傑感覺過往的一切都仿若是南柯一夢。昏睡前的瞬間,有那麼一刻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想到遠在縉雲宗的小九,還有一直忠心追隨在自己身邊的章演,藺人傑心裏突然湧上來一股強烈的不甘與求生意識,隻是到底傷勢太重,縱然有心,卻是無力。
如今他在恍惚之中醒來,並不知道自己這一睡,外界到底過了多少時日。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藺人傑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現在自己算得上是孤身一人待在此處――如果忽略掉從外麵傳來的極速的飛奔聲的話。
這人呢,若是對外界的環境太過陌生,陌生著也就慢慢習慣了,更何況對於藺人傑這麼一個經曆了一場的人。
就像現在,盡管對於匆匆朝著自己這邊趕來的腳步聲十分的好奇,藺人傑卻仍然好整以暇的打量起他現在所處的房間來。
這房間的主人,想來來曆不凡。此處的陳設,雖然並不張揚,卻處處蘊含著主人的品位,或許是為了符合房間整體的風格,這裏麵的一針一線都不紮眼。
可是細觀之,這擺設雖然不起眼,卻全都不是凡品,有些東西甚至連藺人傑都隻是見過而已。
發現了這一點的藺人傑,心中倒是從容了幾分,看著屋子主人的氣派,倒也不至於同自己為難什麼。若是有所求……恐怕也不是什麼易事。
雖然不知道自己緣何會在這裏蘇醒,但是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隻管看著就是了,何必理會那麼多呢!
等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藺人傑已經能夠沉穩的麵對來人了。
似乎是有意的,來人刻意放緩了腳步,腳掌觸地的聲音也越發的清晰,終於,隻聽得“吱――”的一聲,來人終於推開了門。
容硯一臉笑意的看著藺人傑,像是看著一位素未謀麵的老朋友。
“醒了?我們又見麵了。”
藺人傑便是忘記誰,也都會記得容硯這張討人厭的臉。他哪裏能夠想的到,和小九分別了那麼多年,才見麵,就發現她差點就被麵前這頭野狼給叼走了。
看容硯那副得意揚揚的樣子,藺人傑哪裏還能不清楚自己緣何來到了這裏?恐怕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便是容硯的住處,而若是不出他所料,當初能夠在藺家長老手中救下他的,也定是容硯了。
藺人傑抬起頭來,輕飄飄的看了容硯一眼,隻說了一句:“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很得意啊!”
容硯微微揚了揚眉:“我有什麼可得意的?我不過是替小九感到開心罷了,她的哥哥終於醒了,也是時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她了。”
說完,容硯作勢便要離開,藺人傑強忍著額頭暴起的青筋,低聲喊住了他:“站住!”
若是有可能,藺人傑真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可是眼下他不過是剛剛醒來,身體的舊傷還沒有完全痊愈,最穩妥的方法也隻能是暫且留在這裏了。
容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頗有些有恃無恐起來――能夠抓住藺人傑的把柄,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好事。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容硯這個家夥有多麼的記仇,他這是還記著上次藺人傑阻止他和小九之間的事情呢!
若是被無涯看了,肯定會無奈的撇撇嘴。拜托,你搞清楚情況好不好!明明是你剛一見麵就要搶走別人的親生妹妹,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生氣?
要他說啊,容硯就是順風順水慣了,再加上天生同藺人傑氣場不合,兩個人才會牽扯出這麼多的是非來。
隻是藺人傑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容硯耍的團團轉的?叫住容硯以後,他才緩緩開口道:“聽說,雙胞胎之間都會有很神奇的心靈感應,我在昏睡之前,曾經感覺到仿佛有小九的聲音在呼喚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