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於穀是真心把於延當作一個可以信賴的長輩敬重的,事情發生以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於延,所以連家都沒來得及看一看就去到了於府。
接待於穀的,並不是於延,而是於府中的大管家。大管家平素深得於延的器重,代表的是於延的態度。
大管家見到於穀以後,隻是客客氣氣的讓他在大廳中等候著,說是於延在處理事務,一時不方便見他。
於穀這一等,就是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饑腸轆轆的於穀再一次見到了大管家――這次大管家的理由是,於家來了客人,需要於延接待,所以還請於穀先回去,第二天再來。
換作是別人,於延這般態度,就算事情與他無關,也說明他想同於穀一家劃清界限。偏偏於穀是一根筋,認準了一件事情就絕不回頭。
第二天,徹夜慢寐的於穀一大清早又等在了於府的大門口。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於延悠悠的歎了一聲,道:“本來想放他一條生路的,可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就這樣,於穀在於府生生耗了三天,原本的精氣神也都耗盡了,整個人全憑借著一股意念強撐著。
好不容易見到了於延,於穀上一秒還覺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下一秒於延就給他出了個難題。
於延先是同於穀客氣了幾句,便不再開口,哪裏還有半點從前為人著想的長輩模樣?而此刻已經在於府白白耗費了三天光陰的於穀早就著急的不行――父親母親一直沒有消息,時間拖的越久,他們生還的希望就越發的渺茫。
可是眼下,他能夠想到的,也隻有身為於家家主的於延了。這個從前令他無比敬重的長輩,明明一開口就知道了他此番的來由,卻一直同他兜著圈子。
然而於穀的情緒變化正是於延想要的。實際上,在過去的三天裏,於延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也沒有那麼多的人要去見――他隻是不想同於穀見麵而已。
畢竟於他而言,於穀的父親母親是生是死,同他是沒有半分幹係的。若不是那個黑衣人處處威脅,恐怕此刻的於穀早就被他解決掉了,哪裏還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眼看著於穀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的散盡,於延隻覺得內心痛快的不行。誰讓於謙就是連死也不讓他痛快呢?他於延還沒有到要同一個死人計較的份兒上,隻是他也不介意讓於穀不痛快。
隻有他們難過了,於延才能開心,不是嗎?
就在於穀覺得沒有希望之時,於延又突然開口,言明那夜有幾個黑衣人來找他,讓他轉告給於穀,隻要交出於謙私藏的東西,便能夠饒得於穀一條命。
可是於穀出生之時,於謙便已經是一個廢人了,父子倆近十年來都不曾好好的交談過,於穀又哪裏清楚於謙是否私藏了什麼東西?
於延看於穀的態度不似作偽,隻是這麼一說,於延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誰知道於穀到底清不清楚於謙的事情?
虎毒還不食子呢!於穀可是於謙唯一的骨肉了,若是真的有什麼寶貝,於謙難道還會瞞著於穀?甚至,有可能這件事情於穀從頭到尾都是清楚的,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越想越離譜的於延,看著於穀那張無辜的臉,隻覺得內心有一股醞釀多時的火氣,隻有一下子將其發泄出來,才能夠痛快。
當然,於延到底還是沒有真的和於穀撕破臉皮,他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將事情的“嚴重性”說與於穀聽,不斷的暗示他把實話說出來,免得落入同父親母親一樣的下場。
隻是於穀的反應都是一臉茫然,到了最後,便是於延,也不得不相信於穀是真的不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