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終於回過神來的於穀再一次瘋了似的朝著於延衝了上去。藺人傑並沒有阻攔,他倒要看看,於延到底還想不想活命了。
他們都知道,以藺人傑展現出來的實力,要解決掉於延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於延若是再放著藺人傑的麵傷害於穀,那麼,不管於延是不是知道他們想要探尋的一些真相,藺人傑都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於延若是識趣一些,自然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他最正確的。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於延此刻的臉色就像一個調色盤一樣,沾滿了五顏六色。
殺掉於穀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可是當這個執念同活命相比,似乎又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所以雖然被於穀狠狠的扼住喉嚨,於延也並沒有了先前的那股高高在上的感覺,反倒像是認了命一般,任由於穀對著他大喊大叫。
“於延,你到底對我的父母做了什麼?你說啊!你倒是說啊!我們一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以至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趕盡殺絕?
枉我把你當做長輩敬重,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於延,你每每午夜夢回,難道都不為那個渾身沾滿罪惡的自己而痛苦嗎?”
“痛苦?嗬!”方才還一動不動任由於穀作為的於延,終於抬起頭來用滿是諷刺的眼神看向他。
“我為何要覺得痛苦?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是,我是派人毀了你父親的根骨,可他若不是自己選擇一蹶不振,你們一家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的下場。
更何況,是你父親!是你父親害得我受盡了恥辱!他今天的一起都是他咎由自取!我為什麼要感到痛苦?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要怪就怪你父親自己不爭氣,怨不得旁人。”
眼看著於延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於穀的心就像被刀子生生豁開一般,整個人都因為極度的痛苦而顫抖不已。
“你以為我父親為什麼會一蹶不振?”於穀突然問道,他整個人雖然在顫抖著,然而聲音卻是無比的冷靜,於延看著此刻的他,突然就回想起了從前和於謙相處的時候。
嗬,還真是父子,說起話來的姿態都是一模一樣,讓人無端覺得痛恨不已。
然而於穀的問話還沒完。
“於延,以你對我父親的了解,你覺得他當真會是那種因為根骨盡毀便從此放縱自己、渾噩度日的人嗎?”
“!”於延終於被問得一愣。其實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都本能的回避,本來嘛,於謙根骨盡毀,再沒有人能夠阻攔他,他也確實,成功地坐上了家主之位。
這一切到了這裏就應該告一個段落了,他不想去想,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舊事重提。
可是現在,於穀,那個人的兒子,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然後該死的問出了那個他一直回避、一直拒絕談起的那個問題。
是啊,以於謙的性格,他真的會因為根骨盡毀,從此便一蹶不振了嗎?於延自己,遲遲不敢做出回複。
然而於穀是鐵了心的不願意放過他。於延欠他們一家的太多太多,多到即使此刻難得看於延露出一副失了神的樣子,於穀卻隻覺得這一切還不夠,遠遠不夠!
“於延,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的人都是傻子?難道一件事情你不去想,不去提,和這件事情相關的人和事難道就從此不存在了嗎?你做夢!
我告訴你,讓我來告訴你,我的父親,於謙,他為什麼會從此一蹶不振!
嗬,對於一個難得的天才來說,對於一個自懂事起修煉便在他的生活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的人來說,根骨盡毀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