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思索之際,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頭端著藥碗繞過屏風走進來,“二姨娘,今天的安胎藥奴婢給您送來了,二姨娘趁熱喝了吧。”
安胎藥?聞言,顧清宛朝著二姨娘看去,雖然麵色有點兒憔悴,但不至於動胎氣,根本用不著喝安胎藥啊?還有這丫頭說今天的,那意思就是每天都有嘍?心下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沒問。
很快,顧清宛便發現,打從這個丫頭進門開始,二姨娘就表現出過度的緊張,雖然她極力在掩飾,但仍被她看了出來。心下疑惑更甚,安胎藥不是每天在喝嗎?為何二姨娘會如此緊張,莫非安胎藥有問題?
“放哪吧,姨娘剛用過膳,安胎藥待會在喝,你先退下。”看著眉目清秀的丫鬟,陳媽媽麵色平靜的道。
“陳媽媽不可,大夫人吩咐奴婢一定要盯著二姨娘喝完藥才行。”那丫鬟不卑不亢,垂眸盯著藥碗,那樣子既不逾越主子,也不冒犯主子。
“姑娘,她便是大夫人身邊的紅翹姐姐。”站在顧清宛身後的綠綺,湊上前,適時的在她耳邊悄聲道。
初來乍到,把這寧國侯府裏的人際關係弄清楚是顧清宛的必備功課,她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話說這紅翹跟那個費媽媽還有一段姻緣呢,啊,不對,應該說孽緣才是。兩年前,在大夫人的吩咐下,紅翹陪著費媽媽出府采買東西,無意間被費媽媽的小兒子看見了,驚為天人,死活鬧著要娶她。老來得子,費媽媽對這個小兒子寵溺至極,她也知道紅翹身為大夫人的貼身丫頭,樣貌出挑不說,性子更是好,而且還特別得大夫人看重,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心裏清楚自家小兒子配不上她,盡管小兒子鬧,她硬是咬著牙沒鬆口,心想著時間一長,說不定兒子就把她忘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自家小兒子對紅翹的執念不僅沒消退,反而日漸進長,她不想同意,可奈何架不住自家寶貝兒子在她麵前要死要活的鬧,再加之當娘的心裏總認為自己兒子是最好的,紅翹雖然是大夫人的人,但她在大夫人麵前也是可以露臉的,娶她也算不上高攀,於是費媽媽就幾次三番的暗示紅翹,奈何人家不搭理她。
剛巧那時碰上大姑娘寧雪蘭出嫁,費媽媽尋思著,大喜的日子大夫人鐵定心頭高興,如果她在這時向大夫人求親,沒準大夫人一高興就準許了也不一定,抱著這樣的心裏,費媽媽鼓起勇氣在寧雪蘭出嫁的那天提了此事,結果出乎意外的被大夫人痛罵了一頓,不僅如此,而且還挨了幾板子,幾輩子的老臉都丟光了。
自此以後,費媽媽就再也不敢打紅翹的主意了,更是怒斥她那小兒子,說如果再敢提此事,她就去上吊,她兒子見這事沒有轉還的餘地,久而久之也就歇了心思,這件事才作罷。當然,這些都是聽綠蘿說起的。
“紅翹姐姐,把藥給我吧。”垂眸沉思了片刻,顧清宛站起身說道。
“是。”紅翹恭敬了應了一句,隨之端著藥碗走到顧清宛麵前,微彎了腰把藥碗遞給她。
顧清宛接過藥碗,見紅翹躬身行禮後,退到一旁並未離去,看樣子是想等到二姨娘喝完藥再走,而反觀二姨娘和陳媽媽麵色如常,想必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