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若是知道能遇見大姐夫,我肯定不會丟下大姐獨自去玩的。”八九歲的小丫頭鼓著腮幫子,撅了嘴嚷嚷著,一張俏麗的小臉上布滿了懊惱之色。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近,顧清宛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庶女與嫡女的差別待遇她還是懂得的,雖說自己不是性子懦弱的寧雪沫,不能任人隨意欺淩,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就是要反擊也不能被人挑出錯來。
兩人似是沒瞧見她,笑著就進屋了,顧清宛摸了下鼻子,微聳了肩膀,存在感太低了點兒,不過卻很好,正中下懷。人不犯她,她也懶得搭理這些人,她可沒忘記今兒一大早就趕過來的目的。
隻是這寧雪蘭不是昨天回來的,怎麼住下了?威遠侯府貌似離這不遠吧?
她們兩個進去了,身後跟著的丫鬟都跟進去之後,顧清宛才邁步往裏走,繞了屏風進屋才走到珠簾處,就聽見大夫人的說話聲,“是蘭兒來了?”
聽到這話,寧雪玉鬆開挽著寧雪蘭的手,像一陣兒風似的卷到大夫人身邊,嫋嫋亭亭地給大夫人請了個安,然後就撲進了大夫人的懷裏,小嘴撅著,一臉撒嬌不依樣,“玉兒就知道,在娘親心裏屬大姐最重要,時時刻刻惦念著不說,如今大姐一來,就隻顧著大姐,連玉兒的聲音都沒聽出來,娘親要是不想見著玉兒,嫌玉兒煩,那玉兒可就走了。”
說著,嘟著嘴從大夫人懷裏退出來,站起身作勢就要往外頭走,後麵跟著進來的寧雪蘭先是衝著大夫人福了福身子,隨即一把將寧雪玉摁了下去,之後上前挽著大夫人的胳膊,一手還不忘去戳寧雪玉的額頭,嗔怪道,“你這丫頭少賣乖,你那嗓門,府裏府外都能聽見,娘又怎麼會聽不見,左右不過是看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想讓我開心罷了,你呀,就不能讓我一兩天麼?我都已經出嫁了,在府裏,娘還不是被你一個人整日裏霸占著。”
寧雪玉哪裏是真生氣,隻不過是撒撒嬌,使使小性子罷了。這會子聽了寧雪蘭的話,忍不住朝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隨即眨了眨眼睛,頭一歪靠在大夫人手臂上,指著額頭,撒嬌道:“娘,你看,大姐把玉兒的額頭都戳紅了,好痛呢。”
“你丫的還敢告狀,我隻是輕輕的戳了一下,哪裏就紅了?”寧雪蘭聽了,嗔罵了一句,手又抬了起來要去戳她腦門,隻是還沒伸過去就被大夫人中途握住了,眼中含笑的嗔了這個一眼又嗔那個,“你們這兩個丫頭,多大了還在娘麵前撒嬌,蘭兒,你已嫁為人婦,做事更需謹慎,萬不能再像從前當姑娘那般隨性子。”
“女兒謹記娘的教誨。”寧雪蘭聽了,乖巧的點頭應道。
看著乖巧孝順的大女兒,大夫人欣慰的笑了笑,隨即拍著兩個女兒的手,笑著問道:“這麼早就來娘這兒請安,用過早飯了沒?”
寧雪玉聽了,就抬起頭,兩眼閃亮亮的望著大夫人,軟軟糯糯的說道:“還沒用呢,玉兒知道大姐定會一早兒趕過來陪娘用膳,玉兒也想陪娘用膳,這不梳洗好就出了院門,一路上走來都快餓壞了,娘你聽聽,玉兒的肚子都在叫喚了呢。”
聽了寧雪玉的話,大夫人心疼的拿起桌上的筷子,給她夾了一個她最喜歡吃的水晶餃子,嘴裏還不忘叮囑道,“你有這心就成了,下次不許了,若是餓壞了,還不得心疼死娘啊,你身邊的丫鬟呢,怎麼做事的,都不知道勸著點兒。”
那邊的寧雪蘭聽完兩人的話後便笑了,“娘,你別聽她胡說,剛才在路上碰到的時候,女兒還見她嘴角掛著糕點沫呢,來之前定是才用過糕點,怎麼就餓壞了,哼,小騙子,就知道騙娘心疼。”
謊言被識破,寧雪玉也不生氣,隻衝著寧雪蘭吐了吐舌頭,又拽著大夫人的手臂,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傲嬌道,“我不騙娘,娘最疼的也是我,你都是出過嫁的人了,自然有大姐夫疼著,做什麼還要跟我爭,沒羞,娘,玉兒的肚子真的好餓,你快讓人添筷子來,玉兒要用早飯。”
“一大早的說什麼渾話呢,沒個正行,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話。”大夫人裝作生氣的嗬斥道,那邊就有小丫鬟端了餐具來,分別給寧雪蘭和寧雪玉姐妹倆盛了一碗小米粥,大夫人怕桌子上的飯菜不合她們倆的口味,又吩咐下麵的人添了幾樣姐妹倆喜愛吃的點心來。
聽了大夫人的話,寧雪玉先是一頭霧水,剛想詢問哪有外人,還敢笑話她,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下一轉,便看見立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顧清宛,隻見她的頭垂的低低的,秀眉不由得一挑,這小賤蹄子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都沒瞧見她呢?
瞅著顧清宛,腦袋中不由浮現出了昨兒晚上費媽媽在她那兒說的話,頓時,俏麗的小臉上布滿了惱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