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大夫人臉色也不好看,瞪著顧清宛,沉了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出不了門?”
此時的大夫人自然想不到,去不成瑞親王府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才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顧清宛,連帶著寧雪玉對寧老夫人不敬的態度也一並忽略了去。
聽到這話,顧清宛直想罵娘,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她不能出門拜誰所賜?之前還鄭重其事的囑咐她不能在外麵給寧國侯府抹黑,若今兒真穿這一身衣服出門,怕是回來,就要受到家法伺候了。
對於大夫人的沉聲質問,顧清宛不說話,隻是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委屈了,隱忍著不讓眼裏的淚珠滴下來。唔,做人要有始有終,演戲麼,自然也得全套才成。
“問你話呢,啞巴了不成!”
見顧清宛不答話,大夫人壓在心底的怒火不由得噌噌往外冒。好,好,好,真好!現在老的,小的,都不把她當回事了!大夫人本來就氣不順,如今更是被氣得半死。
寧老夫人在一旁看了,無奈的伸手揉了揉額頭,不能出門還不是因為你的原因,現在倒好,自己不僅不知悔改,還總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對這個兒媳婦,她現在是越來越不滿意了,幸好三丫頭猶豫了下,沒有貿貿然的去瑞親王府,不然寧國侯府的臉麵可真丟完了。
不想搭理大夫人,寧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就直接吩咐伺候在旁的秋香道:“待會兒你帶繡房的人去給三姑娘量身,多做幾套衣服,不然出個門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丟我們寧國侯府的臉麵,還有頭飾什麼的,從庫房裏撿著三姑娘能帶的挑一些出來,若是庫房裏沒有,就出府去買。咱們寧國侯府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讓別人在背後笑話。”
寧老夫人說話的語氣頗重,這可是明晃晃的打臉了。大夫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話嗆的臉一白,話雖然聽著是說顧清宛的,但卻是在打她的臉,而且還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麵,大夫人氣得頭上都冒煙了,可又發作不得,誰讓她之前才說不要顧清宛在外麵丟了寧國侯府的臉麵,這會子丟寧國侯府臉麵的可是她!心裏再氣,也得咬掉牙往肚子裏吞。
自芳暉苑回去,梅苑裏免不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大夫人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將擺在桌子上一套上好的素麵淡藍色琉璃茶盞摔碎了,發泄完,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貴妃榻上,頭痛的眯著眼睛,今兒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栽在了自己手上,讓她有氣都沒地方撒。
也不知怎麼的,不順心的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這幾天下來,就沒有一件事情是讓她滿意的。
“夫人消消氣,犯不著為這點兒小事生氣,老夫人不也沒說什麼嗎?”容嬤嬤端著茶盞從外麵走進來,瞥了眼滿地的碎片,徑直走向貴妃榻前,將手裏的茶盞遞了過去,輕聲勸慰道。
大夫人聽了,冷嗤一聲,拔著嗓音道:“她都把話直接甩我臉上了,這能叫沒說什麼?”說完,伸手接過茶盞,直接掀開蓋子,喝了一大口,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砰的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
“哼,她就知道動動嘴皮子,偌大的一個寧國侯府,哪裏不需要花錢,我節省一點兒有什麼錯?可她倒好,竟然當著孫女兒和丫鬟婆子的麵打我的臉,我看她就是老糊塗了!趕緊死了算了!”
聽到這話,容嬤嬤眼皮一跳,嚇得忙上前伸手捂住了大夫人的嘴,聲音裏帶著顫抖,“哎呦,我的夫人啊,這話可萬萬不能說啊,要是被老夫人和侯爺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容嬤嬤這次真的被大夫人驚人的話給嚇住了,臉色慘白慘白的。雲棲國最注重的就是孝道,而侯爺便是眾多孝子中的典範,這樣說吧,侯爺長這麼大,除了在二姨娘那件事情上死倔了一陣子之外,基本上從不忤逆老夫人的決定。可想而知,若是讓侯爺知道大夫人口不擇言詛咒了老夫人,怕是怒極之下直接休了夫人都不一定,而且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嬤嬤,我,我不是有意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大夫人,臉色唰的一下白了起來,猛地抓住容嬤嬤的手,焦急的解釋著,她不是有意那樣說的,隻是被氣急了而已。
容嬤嬤見了心疼不已,忙拍了拍她的手,哄道:“夫人莫怕,老奴保證,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會傳出去的,您放鬆,別緊張,隻是這樣的話以後萬萬不能再說了。”
“嗯,不會再說了。”大夫人點頭應道,臉上再無往日盛氣淩人之態,反倒多了些怕被丈夫拋棄的淒苦。
身為寧國侯府的侯夫人,就算有著光鮮亮麗的外表,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但同樣避免不了被丈夫拋棄的下場。自己有幾斤幾兩,騙的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大夫人知道如果不是背後有娘家撐著,就憑她一個失了寵的且生不出兒子的夫人,恐怕早就被下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