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祺啊,楊榮祺!你的智商呢,去哪裏了?”我對自己嘮叨了起來說,“你是豬嗎?你.....就能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嗎?楊榮祺,說真的,連我自己都服了你。你怎麼可以問那麼白癡的問題啊?笨到這種地步!你也是可以的。現在連神仙都救不了你,你知道嗎?天啊,你怎麼就不會跟學姐說,初來咋到,啥也不懂,能不能向學姐您請教一下,比如說帶我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去看看什麼校園夜景呀什麼的。楊榮祺,你看你,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以後上哪去找?你真的就是一頭豬,而且蠢得無可救藥!”
過了一會,學姐用力提了一下我那米白色的行李箱,把它放在新生宿舍樓梯口處。於是,我便上前一步,從學姐手中接過行李箱。接著,我聞到學姐身上那股談談的體香——很迷人。之後,學姐笑道:“先讓我想想哪裏可以充話費?噢,對了,師弟,現在用微信就可以充話費了,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對哦,對哦,我怎麼給忘了。”說著,我害羞地低下了頭,然後突然靈光乍現有一個念頭快速閃過我的心口,於是我立刻把它說了出來,“是哦,現在用微信都可以充話費了。學姐,你的微信號是多少?”
學姐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我會那麼突然又這麼委婉的找她要微信號,這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因為,在此之前,我並沒有表示過這種暗示。其實,說實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原來是那麼的聰明,居然可以想到這樣出其不意的借口。
“學姐,你說出來,”我說,“我保證能記住,真的。”
“我說出來,你就能立刻記住?”學姐說,“記憶大師?”
“你說出來,我保證記住,不信你可以試試。”我笑道,“真的,不騙你!”
之後,學姐真的張開嘴把微信號說了出來,我激動地差點就衝過來抱著學姐親一下。拿到學姐的微信號之後,我不由得高興了起來,恨不得老天爺隨便來個什麼十五級台風,或者來個什麼十級地震,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保護學姐,成為她的護花使者。接著,滿懷笑意的我推開了宿舍的大門。一進門我就發現我的大學舍友全部都齊了。我是最後一個到達宿舍的。然後,我隻花了兩秒鍾時間就找到那張屬於我的床,因為上麵貼著我的大名。這張床位於最靠近宿舍大門的位置。
放下行李之後,我開始四處打量這間宿舍。整個宿舍每個人都有一張椅子、一口衣櫃、一張書桌和一張床,其中椅子的結構非常簡約,藍色的靠背由四支漆成黑色的鋼管支撐著,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一年。衣櫃呢,是那種上下層的結構,裏麵有一條鋼管架在中間作為支撐,可以在上麵掛很多衣服。另外,書桌和床是連在一起的,也就是上床下桌的格局,非常實用,也不占地方。在書桌的背後,有一塊非常大的麵積,可以在上麵寫下一些名言警句用來告誡自己該努力學習了。不過,實際上,這間宿舍並不大,它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除了還有一個廁所可以放我們平時需要使用到的毛巾和牙刷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地方了。
我在裏麵找到一條並不是很髒的抹布就開始打掃我的大學寢室。一想到我將在這裏度過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間,我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好好來裝飾我的書桌。我打算在我的書桌上放滿各種各樣從古代到當代的書籍,然後花大量的時候去慢慢啃完它們。在看書的時候,最好再來個歐式複古台燈用來營造一個優雅看書的環境。是的,沒錯,這次我打算好好的當一個博雅君子。另外,我還想在書桌的牆壁上貼滿照片,用照片來記錄我大學生活裏那些精彩又歡樂的那一刻。
“是的,沒錯,我就是想用照片來記錄美好的大學生活!”我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歡樂地想道,“噢,對了,你說我的大學生活要怎麼進行下去才能留下許多美好的回憶呢?我聽別人說,人的這一生其實就是一個記憶合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了記憶,你這輩子就等於白活了。我在想或許大學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個時間段,所以我應該留下一些讓人印象深刻的回憶。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的大學生活到底該怎麼進行下去,我現在還不知道呢。也許,我會跟學姐談個戀愛,又或者我會去做點什麼令人激動人心的事。這些都說不定。所以,我還是先好好把宿舍衛生打掃好。”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把宿舍裏的一切都收拾好了。但卻把我給累壞了。於是,我就去找了一個空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然後走出宿舍,站在門口透透氣。與此同時,在宿舍門口的鐵欄鋼上還有一個男生倚靠在那裏。他的目光似乎望向遠方的藍天白雲,又似乎是盯著眼前那棵綠樹上嫩綠的枝葉,又或者在想些別的什麼事。總之,他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他是我的大學舍友之一。剛才我有看到他在宿舍裏靜靜地看了一會書,一點也不像我這樣,根本就不愛看書。不過,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嗨,你這麼快就收拾好行李了?”我試圖打破平靜說道。因為,我們倆站在宿舍門口都已經過了好幾分鍾,他也不搭理我。像我這麼活躍又那麼愛說話的人,如果你叫我安靜,那簡直就是對我實行某種殘酷的暴行。所以,叫我安靜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不過,說實話,在來之前,我對我的大學舍友早就已經準備了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所以,你覺得像這樣的我會保持沉默嗎?是的,答案其實可以呼之欲出。
“嘿,你是不是也剛實習完?”我說,“你之前是學什麼專業的?我跟你說哦,我之前中專讀的是藥劑,昨天才從藥店辭職出來。你呢?是學金融的,還是學管理的?”
我一口氣就問了那麼多問題,然而他卻隻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極為簡潔的一句回答了我所有的問題。也就是,一個“不”字。當時,我心裏就在想,他是不是不屑與我說話。而且,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知的人是一樣的,仿佛在他的世界裏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平庸人和任何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出現在他麵前似的。但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剛才提到的問題存在漏洞,還是說因為我之前是一名中專生,所以身為高中生的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像我這樣的人?我胡思亂想的進行了許多猜測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解釋眼前這種現象的答案,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接著,我又問了他一些問題,然而,我得到的答案還是一個封閉式的回答“不”。
接著,我說話的聲音裏都帶著些失望,正如一個小孩打開了漂亮的包包,結果卻發現裏麵是空的,是同樣的感覺。之後,我也不再問他問題,而是仔細瞧了瞧他。他的穿著搭配倒也沒有什麼特點,跟大部分高中生一樣不知道怎麼搭配衣服,唯一拿得出手就是那套校服了。不過,他的身形卻給人一種酷酷的帥。他外在最突出的一點,我覺得應該就是他的眼睛了。因為,透過他的眼鏡就可以看到一雙非常有神的眼睛,那眼睛就像豹子的眼睛那樣,是那麼的明亮。再加上,他那厚厚的雙眼皮,倒也挺吸引人的注意力。另外,他整個臉部輪廓非常清晰,給人一種非常精細的感覺,尤其是他的鼻子和睫毛的那個位置。
在沉思一陣子之後,他終究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不懂得交淺莫深談的這個道理。他鬆開了手中的杯子,把它放了下來,然後他突然歎息說道:“唉,填高考誌願真是一門技術活。”
“對,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我沒參加過高考。”我立刻答道。這次,我一定要撬開他的世界,讓他對我說心裏話。於是,我又表示讚同地說道:“你啊,一定是沒填好誌願。不過,沒關係,這裏也不差,我們一定可以度過一個愉快的校園生活。”
他理了理他的卷發,又抬了抬那副圓形複古的眼鏡說:“誰如命運似的推著我向前走呢?那是我自己,在身背後大跨步走著。”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說出這種需要經過高度思考才能說出來的一句話,但我卻立刻表示讚同他的觀點。是啊,我才不管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因為我知道,隻要我哈腰低頭,那麼我們就可以繼續聊下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像他這種被灌輸了那麼多偉大的人的思想,如今卻淪落到跟我同樣的這種地步,我估計他現在肯定是看到了世界的末日,否則他也不會說出這麼不著邊際的話。雖然我懷著這樣汙蔑他的想法,但我肯定不會蠢到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去揭開他的傷口不可。如果我真的這樣子去做了,那我接下來的大學生活準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