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殿宇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陰森,除了大門通向神殿之外,側麵還有一個木製的樓梯,通向上方。
通體的布局,更像是極為尋常的生活起居,若不是深處其中,往往會忽略此處,乃是一方死地。
秦殤與易醉和尚步行,踩在木製的樓板上,發出響亮的“咯吱、咯吱”聲。
想來也是有了些年歲,扶手上卻不染纖塵,很是幹淨。
二人的步伐,也沒有留下太過明顯的腳印。
到達第二層,頓時視野遼闊了許多。
秦殤舉目遠眺,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一條長長的溝壑,像是銀河一般,將兩地割裂開來。
那裏應當就是幾人上來的方向,也不知其中,還隱藏著什麼凶險。
模糊之中,那道溝壑裏似乎爬出了一隻金色的蟾蜍,像是一座小山,無比巨大,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那蟾蜍朝著這邊看過來,一雙眼睛仿若燈塔,弄得秦殤心裏有些發毛。
世間奇絕之物無數,其中也不乏至強者隱藏在暗處。
就像他從不相信,蠻武域中仙台境的強者,就隻有那明麵上寥寥的數十位。
若不是涵淵城一役,怕是根本無人相信,看似尋常的聖賢閣,竟然隱藏著至少六位的仙台境強者,所以對於那金色的蟾蜍,他自然也不會刻意去招惹。
蟾蜍看了兩眼,似乎對他沒有太大的興趣,而後在懸崖旁蹦跳了幾個來回,便再一次沒入深澗之中。
“禿子,你說一直蟾蜍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秦殤問道,有些不確信的繼續盯著不遠處的深澗,期望有其他的斬獲。
“這得看公的母的,興許是看上你了。”
易醉不假思索,便說出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二人相互嘲諷,推開了閣樓的門戶。
上方的空間極大,幾乎與神殿的大小相同。秦殤為了保險起見,特地將那盞佛燈也了過來,免得遭逢意外時,不知所措。
幾乎同時,整個房子裏的燈光都亮了起來,著實將而二人下了一條。
借著昏黃的燈光,二人看清房中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火種皆是鑲嵌在兩旁的石壁上,至於最中間,則是放著一個與下方相同的石台,隻是沒有那些繁複的星盤大陣。
秦殤走到一邊,取下牆壁上的一盞銅燈。
與殘破的佛燈並不相同,至少缺乏了一縷神性,隻是普通的燈盞。
“能夠延綿萬載,已經長明,必定是其中燃燒的物質有特殊之處,禿子你能聞得出來究竟是什麼東西嗎?”
他把燈盞湊到易醉和尚的身邊,刻意想讓他判斷一下,卻被他飛快的躲開。
似乎對“禿子”這個稱號十分的介意,這一次,易醉沒有主動解答的意思,而是玩味的站在一旁,似乎想要看好戲。
“想知道,你弄點出來不就成了。”
秦殤自然不會傻到去觸碰,而是稍微湊近了一些,觀察其紋理。
“應當是某種靈物的油脂,已經凝固,有些黑,顯然生前缺乏運動。”
他說的頭頭是道,卻是不是的瞥向一旁的和尚,似乎在尋問他的意見。
在識別靈物方麵,他確實不如這禿子十分之一,必要時候,可以給一些麵子。
“別鼓搗了,那東西是屍油,而且品階不低,至少是化龍境以上的修士,才能煉製出如此純淨的屍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手中的一個燈盞,至少需要屠殺千人,才能勉強製造出這麼一小個。”
“嘩。”
秦殤險些將此物掉落在地,眼疾手快,牢牢的抓住,放回到岩壁上,生怕觸碰了某種忌諱。
“一千名化龍境修士的屍骨,便隻是為了煉製此物,傷天害理!”
“傷天害理你別拿,都讓我承受著。”
易醉和尚倒不客氣,飛快的閃身,便從牆壁上取走九個燈盞,便停了手。
顯然他對此處,也有所忌憚,不敢太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