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母親怎麼今天長姐不和我們一起用早膳?”早膳時候,不見長姐的沄兒,有些心不在焉,粥吃著一半停下了不再想動,“平素姐姐都下樓的,別是病了。”
“不過是昨天陪你父親下圍棋下的太晚,想多眯一會兒,你們別去吵她。”文娘眼皮都沒抬答了這麼一句,一邊吩咐下人把小菜裝盤。
“父親真是偏心,從來沒和我這樣下過棋!”沛兒忿忿的說道,之後咬了一大口水煮蛋。看他氣鼓鼓的樣子,文娘倒被逗笑了,“可是你父親陪你練劍啊,大毒日頭的可比下棋花辛苦啊”
“母親定是哄著哥哥,我不精此道尚能看得出緡姐姐下的可比哥哥好多了。”文沄說著看了一眼沛兒,做了個鬼臉,雖然沛兒比自己早出生一刻鍾,但是沄兒眼中的這個哥哥實在少了點兄長的樣子。
“她比我年長,自然比我厲害些。你還是先把四書背了再說吧,你又不懂下棋多半是瞎看的。”沛兒反駁了一句,不等沄兒接茬就拿個炊餅走出門了。
而另一邊臥房裏的安緡睡了一夜醒來,屋子裏隻有隔夜的茶水,肚子早就咕咕直叫。窗戶依舊推不動,想必是趁昨天自己換衣服不在書齋時,舅舅囑咐了家丁在外邊釘了木條。偏生自己的窗前一片藤蔓,若隻釘了木條在接縫處,尋常大家路過根本不會察覺。自己又不能喊下人來拆,那樣的話要扮男裝出門的事情就是想要瞞著大家,也必然張揚。少不得有人會問禁足原因,舅舅若是默許還好,若是刻意刁難真是百口莫辯了。
安緡正一籌莫展的對著門發愣,突聽到門口有響動,細一聽是釵環鋃鐺作響,且依稀聞得見木蘭花薄荷油的香氣,家裏除了沄兒沒人用木蘭花香粉,錯不了了,“沄兒,快放我出去!”安緡急切的叫著。
“長姐,你這是怎麼了?等我叫下人去……”沄兒停住身打算回返到正廳。
“等等,沄兒!你回去母親還未離開,我就更脫不了身了?”安緡心裏暗暗自責,對不住了,姐姐隻能騙你一次了。“我在遊學時幫你們寫的默寫被對出了筆跡,父親知道後動了氣,讓我反省呢,好妹妹我倒不是怕悶,可是實在是餓了,你偷偷地打開門送點吃的可好?”
沄兒站在門口聽到安緡是因為替自己和哥哥默寫才被禁足,內疚的不得了。可又不敢違抗父親指令,猶豫了好一會兒,“隻送些吃的就好是麼?”
“對對,最好再來一壺茶,這隔夜茶也是不能喝的,父親眼下出門了,等他回來再請示能不能吃飯。我非餓壞了不成啊!”安緡確實沒說假話,她是真的餓了,也口幹的不行。
不多時,聽見瓷器碰撞的聲音,她知道沄兒帶著飯食來了。“對不住了妹妹,沒想到這兩年從沛兒身上學的拳腳功夫居然要用在你身上。。。。。。”安緡狠了狠心。聽到門栓被拿下來,她知道自己得赦了。文沄開門一看,自己的長姐一身男裝嚇了一跳。“姐姐這是……”後麵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打暈了。
安緡灌了兩口茶,又把點心裝了兩塊在腰封裏,身上銀兩不多,自己又不喜釵環,並沒什麼首飾,房子裏的字畫瓷器太惹眼。身上隻有五兩紋銀和半吊銅錢,妝奩內部倒是存了幾張銀票加在一起百餘兩,雖然可以帶在身上,可兌換起來十分麻煩。想了想從沄兒頭上退下來一隻赤金點翠釵,約摸有個二兩重,把沄兒扶到床上,打點好細軟,將事先寫好的手書掖在沄兒懷中,就直接低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