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兄都不知道小弟姓甚名誰,為何要幫我?”話出口後安緡也慢下了腳步,從液不知是不是沒聽到,依舊慢慢的走著,隻是伸出手拉著安緡的胳膊。不同於在酒肆,手勁力道不大,與其說是拉扯不如說是用這種方式請求安緡跟著自己走下去。
“從兄都不理會與小弟交談,恕安某實在沒興致逛下去。”安緡依舊不打算挪動腳步。
從液停住腳,退回到安緡身邊,拉著她的袖子衝著陽光果然可以看到細密的龜裂紋路,龜裂處深色的地方被紡入了銀線,使得與未著深色的地方相差不大。陽光一照,倒向一塊一塊晶晶亮的墨跡在身上遊走。“你知道你這件衣裳的妙處了麼?即便都是玄色,也有深淺,但是若不遇真正的豔陽當空,尋常人也難以看得清。”
安緡沒有心思認真細聽,隻把從液說的話認作是故弄玄虛哄小孩子的把戲罷了,眼見著月上梢頭,自己這般鬧了一日早就乏了。“從兄,我們走到這裏,若是去您剛才所指的鹽池今晚隻怕是到不了,然而想再折返回您的店麵少說要一個時辰,您帶我出來不會隻是為了給我指個路吧”安緡有些賭氣的意味了。畢竟自己的接觸郡王之後還有好多事要做,千裏之行第一步可不像被這麼個不知底細的人攪亂了。
“安老弟,我們卻是初次相識,不敢求你全心交付,不過誰說今夜到不了鹽池附近就一定要回我的攬香樓呢?”從液說著示意安緡向上看。安民抬頭一看果然一個描金匾額上書三個大字“攬桂樓”,雖然入夜已久,但是一排六盞燈籠照的清楚,鬆木牌匾一看就年代已久,木匾上已經有積年才能形成的油脂痕跡了。
“這又是從兄的產業了,那今日是要在此相擾了!”也不等從液相請,安緡已經駕輕熟路一般走進店內。
進到店裏隻覺得店內陳設酒肆不像酒肆,茶樓不想茶樓,客棧取這個名字又有些古怪。安緡進去後還真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自己銀錢有限,等到了郡王府邸門前想要接近少不得打點,還是節省些的好。這個人雖然不熟悉,不過安緡對著他卻有一種莫名的心安和似曾相識。不過自己尚且沒有把底細和盤托出,又怎麼好深問從液的身家背景。想了又想還是打消了念頭。
“這是個棋社。”從液貌似不經心的說了這麼一句。
掌事的已經迎了出來,見到從液喊了一句“從主子安。”
這人衣著打扮約摸40歲型格,可烏油油的頭發,臉上也不見風霜痕跡,並看不出年紀。
“從兄,我竟不知後周女子竟尚棋道。”安緡擋在門口,不向內走,從液知道自己這位客人看出端倪了。
從液隻好隔著安緡和那個掌事女子說話,“七姐,碧薰呢?”
“回主子話,碧薰姑娘今天有局子,怕是至晚方歸,”那女子頓了頓,“這會子樂桐,蕊憐都在的。”
聽到這裏,安緡已經明白了幾分,看來自己這位從兄是個經營歡場生意的。
“不妨事,她回來時知會我便罷了,找間收拾好的客房安頓我這位朋友就好,我還是慣常老樣子。”從液撇下安緡直接向樓上走。安緡剛想跟著,卻被那個掌事婦人攔住,“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安緡也也想趕緊歇歇,便學著從液的稱呼,“有勞七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