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0章 夜深花容盡失色(1 / 1)

雖說有府裏下人幫忙安置麵上有些微醺的文念珂,但是安緡雖然不放心,可是自己穿著雪蓮的衣裳大剌剌在王府內走一遭總覺得不合適,便看著兩個小廝將舅舅扶出罩子樓,往西角去了。看來一介商賈還是不得貴客之禮,自己雖然居於東側院落,不過是看在宮馳份上,如今郡王知道了這些,自己的下一步如何走還真是撓頭。

話說這頭郡王至晚方歸,且沒有宿在郡王妃處,下人隻道是心疼王妃不想擾其清夢。但是後殿殿內燭火未熄,紗帳層層疊疊處,郡王妃呂妙榮人雖然在榻上,但是身形輾轉可見並沒有睡下。

一個小丫頭立在賬外,聲音輕柔的通報來人。“稟告郡王妃,郡王今兒宿在側妃處了。”

“去給郡王送吃食的,回來了麼?傳。”榻上的人坐起來,便有左右侍女上前服侍穿上常服。

門外的侍女早就等著回話了,聽見裏頭傳立刻碎步急急走進來。“奴婢並未見到王爺,隻把適合交給袁總管身邊的下人。”

“袁總管?不再在鹽池監工,這會子巴巴過來幹什麼……”郡王妃伸手,結果一杯玫瑰露喝了一小口,“還看見什麼了?好好想想別落下什麼人。”

“奴婢…奴婢在門外等候的時候,看見一個沁靈齋的下人的影子在裏頭,應該是被郡王叫上去了…”侍女跪在帳子外頭看不清裏麵人的神情變化,隻聽見一聲脆響,幾個陶瓷碎片飛濺到自己跟前,可想而知摔碎它的主人所用力道。

“小姐,消消氣。許是這賤婢看錯了,真有什麼明個在差人去問不遲,仔細傷了身子。”帳子裏隻傳來一個中年女子安撫的說話聲,窸窸窣窣的可能旁邊的小丫頭正慌忙收拾著一地狼藉。一個身量高些的掀開洋紅色的紗帳走出來,俯身對跪在地上已經嚇住了的小丫頭擺擺手,“沒眼力的,還不快走。”

“祝裡,虧我跟了他這麼久,居然要這麼花心思和我搶人。”銀紅色的紗帳中燭火搖曳,似是被殿內主人怒氣驚動一般。

“小姐,老身服侍您這麼久,您最近動氣得較過去實在有些頻繁,說不定郡王爺隻是貪鮮…”

“我還不知道他?側妃多半是幌子,對我也是敷衍。成日和鹽池那些小廝混,外頭養了小相公還當我是傻子呢!他這是怕我跟他搶宮馳那邊的人呢,呂家上京的人拉出來就是四五門子的庶出也強過這些大老粗,誰稀罕!闔府裏祝裡搞的鐵板一塊,把我當成當家主母了麼!早知這樣…當初…”

郡王妃還要說什麼,被一旁服侍的陪嫁嬤嬤打斷:“小姐咱們過了這麼久了,別說什麼當初的話了,這傳到王爺耳朵裏…拿了錯處那還了得?”

次日安緡由於晚間不得安眠,早晨醒的略晚了些。睜開眼立刻想到自己舅舅提起的那門親事,便即刻差人去問,誰知等了半天,回來的蓼兒隻說了一句文老爺已經起早離開了。

安緡胡亂用了點早膳,就惦記著跑出去趕緊找從液商量事情。看見隻有蓼兒正在收拾杯盤,猜測昨日的事情隻怕雪蓮這會兒大概是借故出府,給宮宅送信去了。仗著王甲在院子裏忙活,離得遠些,安緡直接不避諱的找蓼兒說起了話。

“想勞煩姐姐給兄長傳個信。”

“安小姐隻把寫好的字條給我就好,兄長今日便能收到了。”

“這事情恐怕三言兩語說不清,姐姐隻寫上我大概明日中午去找他,事情很要緊,勞煩姐姐費些心。”

“其實安小姐隻要出了府,想見我們主子任何時候都能,根本不必這樣麻煩,主子總是知道您會在哪,就好像我也總是知道主子在哪一樣。”蓼兒低著頭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計,便無表情的說著這麼一番話,安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多了,總覺得這話裏的酸味濃得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