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又睡去了大半日,一睜眼,便看見宮人們正在更換取暖的銀炭,我掙紮著坐起身來,隨身伺候我的宮人見狀趕緊將我扶起身來。
“娘娘,你的身子還未大好,動作要輕緩些,有什麼需要吩咐我們便是。”我抬頭便看見身邊一名眉目如墨的宮女,她目光恭順,卻麵生得緊。
我疑惑了片刻,又看向了其他宮人,這才發現,原來伺候在容妃身邊的宮人不知在何時全部被撤換了,誰的意思,我心中也有些明了。
“皇上來過了?”我下意識地問出口,縱然外麵是寒冬,屋內卻溫暖如春,我被輕扶著坐起身來,扶住我的手卻也不似其他宮人那般略顯粗糙,確實溫潤細膩,我心中一動。
卻不再細細研究。
“回稟娘娘,皇上沒有來過。”和煦輕柔的聲音從我身側傳來,這宮女,似乎有些什麼不尋常。
我不再言語,隻是長時間躺在床上,身子似乎都要僵硬了,便在她們的服侍下洗漱完畢,開始梳妝,抱著那日在走廊中遇到商墨離的僥幸,我想著出去碰碰運氣,念著商墨斐究竟如何了,真是心急如焚,龍鳴軒是如此冷冽的一個人,未必會念及手足之情,此刻的龍鳴軒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少年了。
高坐龍椅,執掌天下人的生殺大權,擁有極其的權力,卻也變得冷峻可怖。
這妃子的裝束真的麻煩極了,隻是那些衣物都被更換一新,我隨意挑了一套素色的,讓宮人隨意梳妝了下,便匆匆踏出門。
原本宮人的裙擺都是極腳踝的,行動較方便,這妃子的羅裙卻是極長的,拖在地上,美雖美,卻極其拖遝。
那兩名宮人都跟了過來。
“你們不必跟著我。”我轉過頭看向她們,那名喚作煦言的宮人走過來,將手中的披風披在我的身上。
“娘娘,外麵冷,可不要著涼了,身子剛剛好了些,如果有什麼需要大可吩咐我們。”另外一名喚作煦語的宮人麵露擔憂地說道。
她的身量較矮,長著一張圓圓的臉龐,就連蹙著眉的摸樣看起來都煞是可愛。
“沒什麼,我就想著出來透透氣。”宮殿之外,雪已經停了,陽光照射在宮殿之上,融化了的雪將原本的琉璃瓦露了出來,耀著金色的流光。
宮殿之大,我在現代便是知道的,想逃出去,是沒有任何可能的,難道我這一生都要被束縛在此,孤獨終老?一種深深的恐懼在心中生起,無助的絕望,我輕輕抬起頭,天空蔚藍幹淨,鋪滿暖黃色的陽光。
“這不是容妃娘娘嗎?李美人給容妃娘娘請安了。”一聲嬌柔的聲音將我從萬千的思緒中拉了出來,我低頭看過去,聲音的來源原來是正在作揖的美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