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坤想道:“要想記好帳,還得熟悉中藥名。”
他走到了中藥櫃前,念起了中藥“白術、熟地、黨參……”正念著,有人在背後輕推了他一下,趙元坤回過頭,看見一位老太太柱著拐杖艱難地立在那兒,還未等趙元坤開口,老太太說了話:“先生,給我取點治紅傷的藥。”
門都關了,老人家是咋進來了?趙元坤看了看四周,不明白地問老人家。
老太太指著後院,說她是金掌櫃的娘。
老太太說著打了個趔趄,趙元坤慌忙扶老太太坐下,來這麼長的時間了,還沒見過老太太,這是我的不對,他急問老太太傷那了。
老太太說她的腿腳不靈便,很少出門,沒見過麵不怪你,本來我不想來,可聽兒子說是你當年救了他,就想過來看看你,真的感謝你,我在家等了幾十年丈夫和兒子,前幾年梁掌櫃去世後,兒子找到了我,把我接來了。你是趙家大院的人,是財神的後人,我兒說了,你是可信之人,讓我有事找你,我過來看看,順便要點藥。
趙元坤上下看著老太太,問老夫人傷那啦,要給他包紮。
趙元坤話音剛落,老夫人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唉!那些年想他們父子,整日哭泣,把眼睛哭壞了,看啥都不清了,我兒真不幸啊,娶了個即惡又醜的媳婦,前幾年還好好的,自從二太太進了家門後,大太太心裏有氣,不敢對我兒說,就在我身上撒氣,我走到那裏,那裏就有障礙物,把我這個老太婆摔了個夠戧。後來我看見她進了我的門,我就打她,有時她不還手,有時她把我往死裏打,下的那個狠勁,毒呀!”
趙元坤非常吃驚,世上還有這樣的惡媳婦?不對呀,二太太是她一手張羅的,她生氣啥?真不明白。他要告訴金掌櫃,讓他管管他的惡媳婦。
老太太說她以前有傷,兒子問她怎麼回事,她就給兒子說是大老婆打的,可是兒子被那個醜妻迷惑了,一直說不可能。一天,我兒實在氣不過,就去問了她們,可是她倆都說自己沒有,甚至互相指責,我也沒法子。後來,為了不讓我兒發現我的身上有傷,大媳婦就抓傷我大腿的內側,我不好意思給兒說,今天你來了,我痛得受不了了,來向你討要一點紅傷藥,你不要告訴我兒,我不想讓他夾在中間難受,我老了,能活幾天,不能給兒添麻煩了。
趙元坤說:“我給你藥,可是我不知道取那味藥。”
老夫人指著一口缸說:“那裏麵有調配好的紅傷藥,你給我剜一點。”
趙元坤過去,揭開蓋子,看見裏麵有配好的糊狀藥,趙元坤用勺子挖出來一些,往麻紙上一抹,包好,遞給老太太。
趙元坤發現司亞美在看著他:“老夫人,太太在看我們。”
老太太聽後大驚失色,轉過身看後,臉色才溫和了起來:“唉!我以為是大媳婦,看穿著好像是小媳婦。”
趙元坤說:“是小媳婦。”
老太太長舒了一口氣:“小媳婦沒事,我走了。”
老太太走後,司亞美走了過來,一言不發。
趙元坤說:“太太還沒休息,請問太太想要點藥嗎?”
司亞美傷心地說:“我不要藥,我想在藥店住一晚上。”
住藥店?有大房子住為什麼要住藥店。趙元坤不解地問道。
司亞美聽後淚波湧動:“我,我怎麼辦?”
趙元坤糊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能幫上忙嗎?”
司亞美皺起了眉頭:“自從老爺娶了我後,每到晚上,大太太就像著了魔一樣四處亂轉,她打我,罵我,我實在受不了了,晚上不敢睡在房子。”
趙元坤怒道:“豈有此理,對待老人不孝,又在家裏胡鬧,難道掌櫃的不管嗎?”
司亞美帶著無奈的口氣說,這家藥店以前的掌櫃姓梁,一生隻有一女,愛女如掌上明珠,誰料一日女兒得了重病,治癒後麵目難看,長大後嫁不出去。梁掌櫃就在夥計中尋找年齡相仿的人,老爺從小就來到藥店當夥計,梁掌櫃對老爺了解得深,認為老爺是個可靠之人,就相中了老爺,從此,金夥計變成了金掌櫃,一步登上了天,老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梁掌櫃死後,老爺找到了娘,把娘接到了西安。老爺愛這個家,但總感覺美中不足,娶了我彌補了老爺的一大遺憾,可是,大太太明裏答應,暗地裏卻幹些不孝不敬的事,她幾乎天天晚上打我,我被她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