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不同意也沒多大用處,此時的薛家,早已不複往日的榮光。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剛開始薛姨媽跟王夫人互有所求的時候,關係還好,如今賈家也不願多給他們好處了。所以當林如海找的辦事的人上門微微恐嚇一番之後,薛姨媽就不得不放了香菱了。
“早些答應,我們又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如此,香菱姑娘去收拾東西吧!等會就跟我走了。”
對方隻是一個老嬤嬤,但是氣勢排場大得很,讓薛姨媽有些摸不著她的身份。
薛姨媽假意道:“香菱好歹跟了我兒一場,總要跟她踐行才行。”
嬤嬤頗為傲氣道:“香菱姑娘不稀得你這桌席麵吧?若是留在這裏,一身皮肉壞了一點兒,你可是受不住的。”
薛姨媽臉色一僵,沒想到她那點心思就被看穿了。
薛姨媽覺得,香菱日日呆在這院子裏,外麵的人哪裏會曉得有這麼一個姑娘在,若不是香菱出去拋頭露麵了,哪裏會引來這樣一個老虔婆,所以她想著一定要在香菱離開之前給她好好教訓一下。
不等薛姨媽說話,那嬤嬤又指了身邊那個麵相精明的侍婢跟著香菱去收拾東西,免得香菱被人欺負,自己的東西都不能帶走。就算是香菱被買來的時候身無分文,但是人家好歹也為薛家做了那麼多事,哄得薛蟠開心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了,薛家有那麼多錢送給那些見都沒見過的當官的,自家伺候了那麼多年的老人了,這點零碎都不能從指縫漏出來麼?
當然這也是希望將來香菱也就是甄英蓮能夠和她娘日子過得稍微好點。
香菱收拾了東西,她也是個有良心的,並沒有搜刮個不停,隻將自己平日裏用慣了的帶走,倒是那個丫鬟幫她拿了不少東西。
那嬤嬤拿了香菱的契書,仔細看了,才放進懷裏道:“薛太太好生養著,這孽根禍胎的兒子沒了,好歹還有一個靠得住的女兒。”
薛姨媽恨得咬牙切齒,對方還知道她有個在宮裏做貴人的女兒,竟然也敢如此欺辱自家!
香菱提著小包裹低著頭小碎步跟著嬤嬤走了,薛姨媽被氣的一下子就暈倒在枕頭上。
薛姨媽日子不好過,薛寶釵的日子更不好過,她終於體會到了原著中林妹妹在賈府時感受的一日十二個時辰的風刀霜劍嚴相逼。
“鶯兒姐姐,這是娘娘要的燕窩。”
鶯兒拿開食盒的蓋子,一看裏麵的燕窩,頓時就不高興了:“你怎麼拿了這樣的燕窩來?瞧瞧!這裏摻了銀耳充數的吧?”
宮女急忙跪下道:“姐姐,不是奴婢不願意,是……是……”
鶯兒也知道是禦膳房的那群人踩低逢高,將宮女拉了起來道:“你這麼跪著讓別人看著了會如何想我?你再去拿五兩銀子,重新要一碗。”
小宮女隻好重新去了。
鶯兒隻得重新想了理由安慰了薛寶釵。
薛寶釵是個玲瓏心思,如何察覺不了這些?隻感這錦繡皇宮中,埋藏在金玉之下的刀劍太咄咄逼人。
“鶯兒,我不吃勞什子燕窩了,我這身子已經殘破了,再多的燕窩灌下去也是無濟於事的。”
鶯兒聽著心裏難受的緊,在家裏時,這點子燕窩算什麼,就算是姑娘拿了燕窩去喂貓喂狗,也無人敢說半句的。如今到了這宮裏,吃一點子燕窩倒是奢侈了。
“娘娘,您可不能這麼說,您不是說了嗎,那多人正瞧著您了,您如何能倒了?家裏太太也隻能靠著您了。若是您不愛惜著自個兒一點,您讓太太,讓奴婢怎麼辦啊?”
薛寶釵搖搖頭,眼裏還帶著淚:“鶯兒,我活著累啊!我從未感覺如此累。我一直在想,我這輩子從爹去了之後,就一直為別人活著,我為了媽和哥想著要往上走,為了薛家我進了這宮,以為憑著自己的人品,不會太差,如今瞧著,在宮裏靠的,不隻是人品,不隻是家裏,還有……還有……”
還有皇帝的心思。
薛寶釵終是沒有說出來,苦果隻能往自己肚子裏咽。
皇帝的心思,絕大部分在前朝,小部分在後宮,這宮裏那麼多如花的女子,隻為了那麼一點點心思而活著。
如此,縱使是商戶出身,薛寶釵也是心高氣傲的,她已經受不了這種情狀了。
鶯兒緊緊咬著唇,不敢讓眼淚流出來。
過了一會兒,薛寶釵才道:“鶯兒放心罷!我自然是不願意這麼悄悄地就去了的。”
鶯兒偷偷擦了擦眼淚,道:“姑娘不要亂說,您這還是如花的年紀……”
鶯兒喊姑娘,想著是如同薛寶釵還在閨中時那樣勸著薛寶釵。
薛寶釵確實想著,一步錯不不錯,都是自己選的而已,如今的自己,在這宮裏也掙紮不出多好的光景來了,不做那最後一搏,她死了也閉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