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顯出一些不同來,薛寶釵有孕之時,連宮外的人都曉得宮裏的薛貴人懷了龍子了。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當然這與賈家和薛家的宣揚分不開,但是此時賈元春有了身孕,確實瞞著的,一點風聲都沒有漏出來,賈家也隻有王夫人和賈母知曉,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
但是要瞞住宮裏的人卻不容易,你不想宣揚別人也會替你宣揚的。所以賈元春有身孕的事兒,宮裏的人都曉得,連因為養身子而深居簡出的薛寶釵也曉得。
此時,薛寶釵的小月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聽著這樣的事兒,還是覺得錐心一樣的痛。若不是賈元春,自己哪裏會進得了這宮,家裏哪裏會像如今這般呢?
薛寶釵坐在窗邊看著外頭,鶯兒急忙將窗戶關了一半,有拿衣服給薛寶釵披上,道:“娘娘,您身子還未好透,得當心點兒。”
薛寶釵攏了攏衣服,道:“我隻是在這裏想想事情罷了。”
鶯兒知道薛寶釵憂思深重,接二連三的禍事兒連連打擊,這也就罷了,而娘娘的仇人,賈家表姐竟然有了好事,這樣就如同兩個園子相鄰著,一處春花燦爛,一處卻秋風蕭瑟,讓人更覺心中難受。
“娘娘想那麼多作甚,如今咱們隻需關起門來好生過日子就是了。”
薛寶釵本風頭很勁,得寵又懷了龍子,小月之後,龍子沒了,皇寵也沒了,那些人的注意力自然就不在薛寶釵身上了。
相比較於以前的烈火烹油,鶯兒覺得還是當下安安靜靜的日子比較舒心。盡管有踩低捧高的人,但是有銀子鋪路,這些都不算什麼。
薛寶釵望著外頭的牡丹,關起門來過日子?這牡丹都曉得需要外頭的雨露,一個勁兒往上長,難道她要像那地皮草一般,一輩子都伏在地上,不知道要往高處爬?轉念想想,牡丹能網上,隻因著她有豔麗的花朵,能豔壓群芳,地皮草沒有,便隻能伏在地上,伏低做小,任人踩踏。
這人也是如此,若是沒什麼本錢,哪裏能夠往上爬?隻能安安生生做地皮草罷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本有著牡丹花的資質,如今卻被生生的毀了,那些不是牡丹卻強撐著扮作牡丹的,反而是越爬越高了。她不甘心啊,憑什麼!
看到薛寶釵的蔻丹指死死地掐著小桌上的桌布,鶯兒急忙將薛寶釵的手拿了過來,道:“娘娘若是心裏不舒坦,說出來、發作出來,都是好的,何必跟自己置氣?”
薛寶釵看了看鮮紅的蔻丹指差點被自己折斷,笑了笑,攏在袖子裏。她本是不愛這種大紅蔻丹的,隻是因為宮裏的娘娘都這般做派,她便學了來,如今看著,卻是豔俗得很。
鶯兒聽見薛寶釵袖子裏“啪”地一聲,一截鮮紅的指甲被放在桌上,頓時嚇一跳,捧著薛寶釵的手,見沒什麼傷痕才放了心。
卻聽見薛寶釵道:“都給絞了吧,看著礙眼的很。”
鶯兒不敢多說別的,急忙拿了精致的小剪子給薛寶釵絞指甲。
薛寶釵卻還在想著自己的事兒。
主殿那位,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此時恐怕是日日夜夜都在歡喜吧?可是,為何她就能對自己下那種狠手!自己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日日歡欣!
宮裏的事情林黛玉不曉得,就算知道了,也隻會感歎一句,賈家的命運要到了。
終於製成掃帚的林黛玉最近心情很好,不僅接過了大部分管家的事兒,還日日琢磨著不同的菜式花樣給家裏人吃。
荀樂綺安安心心地受了,林如海卻沒有那麼好的福氣,近日衙門有些忙碌。
薛蟠是死了,但是他牽扯出來的事情還沒完,像賈雨村這種包庇薛蟠殺人的官,自然是要拉出來,擼掉官職,然後好好打殺一番,以儆效尤的。
賈雨村的事情,林如海為了安林黛玉的心,不免也要跟她提一下,隻是輕描淡寫一些罷了。但是林黛玉能夠根據自己的理解去腦補。林黛玉恍然記得,原著中賈雨村在應天府供職六年後,便升到了兵部,後又踩著賈家升到了京兆尹。可是這裏,不僅沒有升遷,反而早早斷送了官路和性命。
想著那樣一個專門利己毫不利人的人終於死了,林黛玉也是滿心舒暢,幸虧自己的爹厲害,不然賈雨村做的那些事還要扯到自己的頭上來。
除了賈雨村,還有其他的人也是要受牽連的,皇帝直接暗示京兆尹查了好些紈絝子弟,手上難免有幾條人命有欺男霸女之類的案件的,狠狠地將老舊勢力打擊了一番。一時之間不少人家都是人人自危。
掃帚飛了幾日後,荀良恭卻送了林黛玉一件雀裘,樣子是毫不起眼的,完全比不得晴雯給賈寶玉熬夜補的雀金裘,但是林黛玉一摸就知道這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