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對她已經顧忌頗深,雖然心裏想親近,可又害怕她那即不致命,又很要命的懲罰,不敢再出聲,隻好老老實實架舟。
獨孤成業似乎發現在這樣追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終於停止了追擊,返回到頭火而且火光衝天的碼頭上去。
“耶,勝利了。”
宗禪高興得操起艏栥,差一點沒有從舟上掉下去。
小艏猛烈地搖晃起來,就在此時,兩人分明看到剛才還光鮮無比,美豔到了極點,似乎受的內傷也已經好盡的淩羅碧,突然間身上的披風四分五裂,露出了裏麵的緊身小短裙來。
而且在麵貌上,立即蒼白得嚇人,連剛才怒視宗禪的那種神光,也消失不見了。
“我的天她真受了重傷,小傑快點幫忙。”
“嗯,我馬上來。”
兩人一人照顧淩羅碧,一人架艏,很快靠到碼頭處的對岸一處上有懸崖,下有流水的沙灘上。
“不行,小舟不能這樣處置,獨孤成業隨時會追來的。”
“對,放流了吧,任它流走,這樣對方才會失去追蹤的目標。至少要浪費更多的時間才可以追到我們。”
子令傑背起柔若無骨的淩羅碧,遠離沙灘,往懸崖下邊的林子快速逃一般地奔去。
“小傑,背累了吧,換我來。”
宗禪從子令傑身上接過淩羅碧,將他攬在懷裏,在子令傑的幫助下,負上背,終於碼好,往林子的更高處背去。
“不,不要碰我……不許碰我……。”
宗禪氣喘籲籲地回過頭去,沒有好氣地道,“哎呦,我忘記了,人家刺客美女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連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
子令傑罵道,“宗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樣的風涼話。”
“本來就是。我們好心好意救了她,她卻好像完全不領情,這樣好了,傑少,趁她現在動不了,我們兩個其中一個,與她拜堂成親,讓她永遠都擺脫不了已經被男人親近過的命運。”
宗禪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淩羅碧卻當成了真的,在宗禪的背上,啞聲道,“你要是敢……敢這樣做,我就立即……立即咬舌自盡。”
子令傑立即解釋道,“他是騙你的。宗少最喜歡開玩笑,淩仙子,你就不要誤會了,少說點話,節約點氣力吧。宗少,你也給我閉嘴,再說話,今晚罰你不準睡覺。”
宗禪喁喁地罵了兩聲誰也聽不懂的話,背著淩羅碧,風一般地向山林的深處走去。
也不知道是上天可憐他們,還是三人的運氣實在太好。
在懸崖邊上,居然有一座懸空的道觀,架在兩峰之間,威風八麵,給人一種孤懸天外的感覺,想必是世間高人在此隱居,才會修築出如此巧奪天工的建築。
“有人嗎,有人嗎。”
子令傑拚命地搖著門上的銅環。
道觀裏開出兩個童子,“請問施主是……。”
宗禪一腳踹開了門,先把人往裏麵送,子令傑則拉住兩個攔路的童子,嘿嘿笑道,“是這樣的,我們是過路的,想借宿一日,就一日,明天天一亮就走,放心,我們會給一些香火錢你們的。”
“施主,你們不能……師傅不在,我們不敢擅自做主。”
宗禪心想真是個可愛的童子,安置好淩羅碧之後,兩人到道觀的後堂去弄了些吃的來,再從自己包裹裏掏出了最後一點銀子,交到了童子的手上。
有了銀子,童子也就沒有什麼說的了,隻好半推半就,答應讓他們過了今天晚上。
“怎麼樣了。”
宗禪指著床上的淩羅碧問子令傑道。
“好像病了,還在發著高燒。”
“不好,一定是傷口感染了。看她臉色這麼差,可能中毒了也不一定。”
子令傑提醒道,“千萬不要去碰她,否則再賞你耳光,可就好看了。”
宗禪知道子令傑是故意在激自己,看有沒有膽量去闖關。嘿嘿一笑,“傑少,你小子越來越不老實了。放心吧,她現在連動都動不了,怎麼阻攔得了我宗禪治病救人。”
“哧。”
一片香肩上的絲綢被撕開了一角,一道深達半寸的傷口,從肩膀上,一直延伸到了後背。宗禪幾乎不敢再看下去,因為那道傷口,像一道綠油油的深穀般,布滿了已經快要腐爛的肌肉,看來已經毒入肩背,再不治療,毒素侵入到五髒六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不,不,不要動我……。”
宗禪罵道,“都什麼時候了,我隻是為了救你,完全沒有其它的意思。如有,讓老天現在就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