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娣收回按在他肩膀上的兩隻玉手,宗禪身體裏麵那股暖暖的快感,也立即消失不見。
不過身體內的勁氣,卻比之前加強了許多。這分明是在幫自己而非殺他。
哪知蓮娣在鬆開手掌之後,輕吐幽蘭道:“給你片刻的安寧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今日讓奴家誤打誤撞,遇到了你。在這麼好的月光山色下,宗少你是否能知足上路了呢。”
宗禪立即一陣頭皮發麻,“你可以動手了。下手麻煩狠點。用你最拿手的《魔鳳寶典》天魔亂舞來對付我。否則要是動手殺我不成,反被我殺,那就不好看呢。”
宗禪的話絕非肆無忌憚的誇大,要知以他這樣境界的高手。就算是身受重傷,隻要有抱著一死的決心。完全有能力反傷到偷襲者。
但宗禪的語氣裏,卻有一種十分讓人震驚的霸氣。
明明知道是死,還死得如此有氣派,的確讓人心折。
蓮娣吐出一口香風來,櫻桃小嘴在宗禪的後頸處蜻蜓點水一啜,“放心上路吧。我會在殺死令子傑之前,告訴他你已經先走一步了。”
魔掌騰空,向宗禪後腰處按來。
宗禪全身有如被穿了幾根大竹子進去,駕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就在對方的魔勁排山倒海般送來之時,一陣震耳的猙笑聲再次響起。
蓮娣立即魔影一幻,立即在了宗禪的身後。原來她已經借著黑暗的掩護,藏到了旁邊的一處僅可容身的石槽裏去。此處與前方魔老到來的方向,剛好形成死角,不慮闖入者會看到她的所在。
魔老去而再返,落在幾米開外,雙眼送入宗禪胸前的幾點腥紅,目光再從青石上的流泉旁一地濕潤收回,嘿嘿邪笑一聲道:“果然是個狡猾的小子。老夫剛剛離開不到一口熱茶的功夫,你就差一點吐血而亡,露出病夫一樣的神情。幸好老夫多長了一個心眼,哈哈,天底下有老夫這麼聰明的人,隻怕五個手指頭都勾不滿了。
人言不可一而再,更不可再而三。我魔老就偏偏要反而道而行。小子,今日是你的死期到了。不管田豐林有沒有傳授你凝血神爪,我都要送你下地獄。對了,殺死你後,將你身上的勁力吸光,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嘿嘿。”
獰笑聲過,對方立即欺身過來。
宗禪巴不得對方靠近自己,立即怒喝一聲道:“魔老你還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就拿你的龍頭拐猛搗老子一杖。看看凝血神爪究竟是真是假。”
魔老沒有想到宗禪一臉的病態,卻口氣強硬得比天王老子還厲害。大感愕然之下,立即再露邪笑,五官皺紋擠在一堆,嘴角一憋,“好家夥,夠強硬。我喜歡,一杖打死你不劃算也不好玩。這樣好了,你要是能夠猜測得出,我這一杖搗下去有七百斤重,還是一千斤重,我就饒你慢死,如何。”
宗禪根本不屑回應對方的戲謔言詞,神情一臉的倔強和強硬。
此舉立馬引來魔老的怒火,狂喝一聲,龍頭拐發出一記呼嘯,猛地向前送來,隔空搗向宗禪胸前要害。
“咻。”龍頭與拐分離開來,中間隔著一條精致的玄鐵鏈子。
隻從對方這記有所保留的龍頭一搗,即可看出對方還是不完全相信他是個受到重創的高手。因此行事才會如此的細心。
照理魔老應該是那種粗鄙而可惡,大意而暴戾的人。卻不成想居然有如此細心的一麵,果然讓人眼花。
此時前有魔老,後有妖女,就算是令子傑在此。他們兩人都休想逃得脫去。
宗禪已經抱定了必死的信心,猛地把腦袋迎上對方的龍頭拐。
哪知腰下一軟,一股柔柔的力道,從蓮娣的魔掌裏不停地送入他的體內。
讓已經打定主意,要死得轟轟烈烈的宗禪,居然不由自己地向前探出了一記早已經捏好的凝血神爪。
“哧。”
“蓬!”
無比猛烈的氣勁,有如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激烈散開。空間形成一道波浪,中心開花,緩緩氤氳地擴散開去。
而首當其衝的魔老,明明感覺到自己的這一杖,雖然不足以取宗禪的性命。卻可以將他的身體要害擊成粉碎。讓宗禪變成個半死不活的人,以好吸取他的身體勁氣化為已用。
等到魔老發覺情況不對時,立馬麵色大變,撇下龍頭拐,怪叫一聲,揮出兩記老拳護住前胸,這才狼奔虎逃地跳了開去,雙眼射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剛才那一記猛烈的勁力交擊,已經讓他握龍頭拐的雙手痛得虎口開裂。
此時此刻,魔老雖然退開,可是手卻痛得被撕開一般,趕忙放到身後一陣甩起,即可不被人看到,又可以減輕一點痛苦。但臉皮上卻絲毫不隱藏地表現出了一種對宗禪的高深莫測,看不通透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