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華也暗覺此人身份高深莫測,無論是一舉一止,都或合法度,即使現在是站在對立麵,也令他恨不起對方來。這是一種風度,更是一種氣魄,令人動容。
“好,楊某就得罪了,兄台看戟。”
“好好好!”
旁邊觀戰的水賊們,紛紛為自己的頭領喝彩打氣,氣氛熱鬧非常。
七叔親自到甲板上的另外一頭擂起鼓來,戰場氣氛一觸即發。
宗禪臉上到現在為止,仍舊掛著像陽光一樣迷人而又燦爛的麵容。整個人巍然如泰山。
楊桂華則將長戟一挺,信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一招絕地鏟,隔著七八米的距離,向宗禪的下盤攻來。
宗禪一邊眼神熱烈地望著對方的長戟,一邊讚歎道:“出手如風,穩中帶勁,楊兄的戟法,頗有當年魔槍尊者的風度。”
楊桂華眉頭一皺,不過戟槍展開,絲毫不停地向對方的上身挑了過去。
下盤沒有攻到,立即變招,速度之快,令宗禪為之動容。
戟法與槍法不同,戰戟本身就是一把非常複雜的神兵。
在戰場上,一般的弱手使用方天畫戟,簡直是在自縛手腳。沒有殺敵,有可能就被自己的長戟給殺死。
而一旦武技修煉到另外一個高等級的程度之後,情況又會完全的反轉。不但能夠提升戰戟持有者的威力,而且可以在複雜的戰況下,如臂指使,助力主人取得輝煌的戰果。
此刻宗禪見到楊桂華文武全才,將方天畫戟使得有如虎撲龍嘯,自然是高興得很。
心中一尋思,自己如果不在他麵前露兩手,豈不讓楊桂華瞧不起。
霸刀“鏘!”的一聲,出鞘而來,順著對方的戟身,劃出一米多長的距離,削往楊桂華握戟的右手。
這招非常的樸實,卻實用之極。
楊桂華愕然鬆手,左手一帶,長戟番轉一百八十度,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兩足先並攏,速度下沉,突然躍起。隔著三米的距離,向宗禪毫不客氣地擊出蓄勢待發的一記回馬槍,力道空前。
“啵!”
宗禪退開兩步,楊桂華立定身形,卻並沒有急著進攻。
大小數十艘戰艦上的水賊們,見到他們的頭領一戰立威,人人高聲疾呼起來。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楊桂華表麵上似乎已經得手,臉上卻嚴肅得沒有半點笑容,反觀宗禪,表麵吃虧,卻仍舊氣度不凡,悠閑得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令人不解。
老七叔連敲鼓的動作都忘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宗禪一刀出手,表麵上是一刀,一個招式。實則暗含了三十多種變化,如果每一種變化都挑選出來,與侄兒的方天畫戟對抗的話,楊桂華至少有十種死法,而且受傷被創的部位百分之百地不會重合。
如此厲害的刀法,簡直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怎能不令他震驚。
小嘍囉們眼光有限,自然以看到就是事實,高聲喝彩,一波高過一波。
老七叔厲聲罵道:“喝彩什麼,喝個鳥彩,給我住了。”
眾嘍嘍十分不解,老英雄為什麼要掃他們的興。還以為老頭子寶刀不老,想自己親自上陣,來對付宗禪這個外來高手。
宗禪和楊桂華兩人,都眼神熱烈地望著老七叔向他們走來。
老七叔把自己手裏麵的錘子交給了其中一個小嘍嘍,再從旁邊的甲板桌麵上現成的酒桌內取出一隻酒壺來,來到兩人麵前,向楊桂華珍而重之地交待一聲道:“七叔與你幹一杯,這一戰好好打,七叔看好你。”
楊桂華從來沒有見到過老七叔這副模樣,頓時大驚。
眾嘍嘍又高聲叫好起來,以酒助興,本來就是一種對決時的傳統。
“有酒喝,怎麼能少得了我。”
說完,宗禪也取過老七叔的酒壺,自發與楊桂華酒杯怎麼一碰,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來。
“哇,好酒。”
他的這個自來熟的舉動,立即引起水賊嘍嘍們的好感。
但凡能喝的人,就是好漢,能喝的人,一般能打。這是他們的傳統,現在有人喜歡這個傳統,眾人對宗禪的好感度,自然大大增加。
連楊桂華都興奮地主動與他碰杯,又再烈飲滿口。
楊桂華把手中方天畫戟一橫,大喝一聲道:“小的們,把鑼鼓敲起來。”
七叔親自指揮,咚咚,咚咚!
鑼鼓聲,助威聲,一浪高過一浪,將濤濤的龍陵河水聲掩蓋過去。
楊桂華是何等樣聰明的年青人,他早已經從七叔的暗示中,知道麵前此君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剛才自己的方天畫戟,表麵上的確是占到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