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臣冒昧來訪,是想當麵一問,殿下可還想救治陛下否?”姚興國直言問道。
皇子鴻聽他此問,心中奇怪:那夜寢殿長談,自己直言不諱,表達救治父皇決心。為此,曾斷然拒絕他的合作之請。今日見他來此,原以為他想借姚淑幫忙治療草樹與巴斯·蒂瓜·熊的恩德,重提舊事。卻不想,他竟然是為救治父皇之事而來,這可讓人摸不到頭腦。他曾經那般反對自己冒險救治父皇,如今怎會一反常態關心此事?雖然疑惑,嘴上卻毫無遲疑地回道:“癡心不改!”
“哼,癡心不改?說得好聽。殿下回京將至兩月,先窩在皇城救治屬下,後居在府宅避世不出。這就是殿下所說的‘癡心不改’?我看殿下是:知難而退,口不應心才是!”姚興國冷哼著駁斥道。
皇子鴻聽他語出譏諷,怨念頗重,百思莫解之下搖頭輕笑:“大人可生誤會,怎地這般怨氣滿腹?鴻雖敬大人為國為民之心,卻不會枉背無常小人之名。大人興師問罪,也得師出有因,讓鴻心服口服。”
皇子鴻言語間軟中帶刺,心有不服。姚興國怎能聽不出話外之音,就見他黑著臉沉聲說道:“殿下口稱要為陛下治病,卻為何遲遲沒有動作?前日你為救治屬下殫精竭慮,情有可原;但近日來,你貪圖安逸,置陛下於寢殿之中不聞不問,是何道理?可是經曆皇城門之戰,皇城內遇刺,心生膽怯,畏縮不前?你可知,臣為引開多方勢力對你的關注,使出渾身解數,才艱難地給你營造出,相對寬鬆的治療環境。
言而,殿下隱於陋室,不察時局變化,浪費如此良機不說,更耽誤對陛下病情診斷。此等不思進取,毫無作為之舉,可對得起你那一夜豪言壯語?你的忠何在?你的孝何在?你的仁、義又何在?你若言行一致,專心治療陛下,此番光景,至少能讓大家明白,陛下病因所在,因從何來吧?臣苦苦支撐至今,一朝前功盡棄,焉能無怨?焉能無恨?”姚興國越說越激動,隻沒用捶胸頓足,來表達心中不甘。
皇子鴻聽他一席話,恍然大悟。拍腿懊惱道:“哎呀!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鴻之罪過也!鴻並非沒有注意到外界風雲變幻,而是……”
自從皇子鴻攜林信,花草樹,顧雪琪三人回到府宅。表麵上不動聲色,不理世事,一副隱居架式;但是,暗地裏卻始終關注,各方勢力不同尋常的舉動:比如,【棄衛】突然離京趕往東洲;【仲裁所】突然內部清洗異己。另外,使皇子鴻特別關注的是,近期南疆【野團】與北荒【隱團】二者的爭鬥。雙方勢力從那夜皇城門刺殺事件後,就開始摩擦不斷,近期更加愈演愈烈。聽負責打探消息的龜龜,沙盲,寒女轉述,雙方在持續暗戰中損兵折將,已經打出心火,雙方首領和背後輔政大臣,聯手竟然也壓製不住。
皇子鴻對這些情報進行分析,總覺得諸事中透著蹊蹺。曾經姚興國為自己講解過各方勢力,他們在京都首要任務,是保持各方勢力平衡。隻有在這個大前提下,他們才會自由行動。那麼,是什麼原因讓【棄衛】安心離京;讓【衝裁所】決心清洗;讓【野團】與【隱團】放手激戰?這些事情背後,必然隱藏某種陰謀。心中雖有疑惑,但畢竟情報粗淺,不好妄下結論。皇子鴻最終決定:與其節外生枝,不如坐山觀虎鬥,靜觀時局發展,徐徐圖之。
不過靜觀其變,不等於什麼都不做。首先,皇子鴻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終於又聯係上一些願意輔佐他的極道高手,近日就可陸續抵達。
其次,花草樹的傷勢,經過這段時間靜養,已經快要完全康複。
最後,皇子鴻經過悉心謀劃,終於知道如何做,可以徹底在博弈中搬回劣勢,從而壓製一切掣肘,安心為父皇診治。
姚興國聽完皇子鴻有所保留的說辭,神色數變之後無奈歎息:“沒想到終其緣由,竟是你我默契不足,才導致錯失良機,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臣自以為是誤解殿下,言語冒犯,還望殿下海涵。”最後起身施禮,向皇子鴻告罪。
“大人嚴重,鴻也是太過謹慎小心。大人智深似海,將四位輔政大臣與那些極道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叫鴻佩服異常。如此良策,鴻若能夠早日體悟,也不會枉費大人一番苦心。此時心中過意不去,還要向大人體諒才是。”秦鴻假意賠罪,實則探他虛實。
姚興國之前還不願打破當今平衡,近期卻費勁手腳,為自己創造診斷父皇病情的環境,前後態度轉變巨大,這使皇子鴻十分費解,提防之心未減。
姚興國清楚,自己對治療陛下一事,前後態度轉變過大,有反複小人之嫌。皇子鴻語出試探,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他聽完皇子鴻之言,深吸口氣將事情徐徐講出……
姚興國的態度,之所以產生巨大轉變,是因為姚淑向他詳細地轉述了皇子鴻的猜測。
那日皇子鴻與姚淑,在寢殿一番暢談,其中提及五位神醫的異常,及對陛下治療前後的推斷。這使得姚興國在細細回想之後,確實發現不少異常。在順著皇子鴻的猜測想,陛下的病情背後,一定隱藏著驚天秘辛。但是,猜測畢竟是猜測,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姚興國不可能輕易有所動作。隻有一個適當的時機來臨時,他才會伺機而動,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