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楊夕雲緩緩坐了下來說道:“你們又為什麼要創立卡帕斯這樣的組織呢,如果裏世界本質就是終有一日必將到來的死亡,如果像是預防科這樣的組織在混沌中建立的秩序是你們嘲笑的對象了話,你們又為何要去接應被裏世界卷入其中的一般人呢?”
“卡帕斯與其說是個組織,不如說是一種將這世界恢複如初的意誌吧。”零說道:“如果說表世界對應的是秩序,那麼裏世界對應的就是混沌了。表世界中的每個人按照社會的規則和製度進行遊戲,在被安排的種種身份下壓抑自己的個性,作為世界的零件參與世界的運行結束一生。裏世界中的每個人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在白紙上奔跑,用自己鮮紅滾燙的血液織著屬於自己的生命血網,忤逆著任何與自己唱反調對象的意誌,或是歌頌暴力,或是歌頌和平,或是歌頌死亡,或是歌頌神靈,或是歌頌殘殺,或是歌頌正義,最終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停下畫筆,讓自己的人生成為裏世界溫床的一部分永久地沉澱下來。”
“我們就是為了保護這種天性才趕在各個組織出手前拯救所有未被汙染的白紙般的裏世界卷入者,我們就是為了這種目的才會對各大組織發起進攻搶奪像你們一樣的還有拯救餘地的裏世界深入者的。”零捶了下桌子說道:“這裏是自由的裏世界,裏世界的人應以自我的意誌度過自己最後的人生,而不是在他人的幹預下為了自己以外的他物浪費生命。”
“我們是卡帕斯,也就是Compass,羅盤。”零重新擺出方才的姿勢,雙臂肘關節靠在桌麵上,兩隻小臂豎起,十字交叉後將手腕彎曲,手背朝上放在鼻頭下方:“我們是裏世界來客的燈塔,為他們指明在這片魔海冒險之前首先應該如何出海的方向!”
“嗬嗬,我們都是將死之人嗎?”梁然果伸出手望了望自己的手掌道:“雖然一直被人告誡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但是實際被點明這一點還真是沒有實感啊。”
“你不信嗎?”零問道。
“就算我的心裏不想信,但是比心更深的靈魂已經明白你說的沒有錯。”梁然果冷哼聲道:“用法器的名詞來解釋了話,宛如概念層的認知一般。這也是某個亂來的神靈在我們身上留下的詛咒一部分嗎?”
“不知道啊,我說過的,我們作為硬幣上的灰塵隻能理解裏世界的規則,並去反向推測表裏世界的聯係,這個世界的規矩,以及我們的結局,至於神靈真正意義上為了什麼製作一個裏世界,又在其中埋下了什麼目的,都不是我們這些盒子中的人能夠理解的。”零說道。
“那麼……這番話語,是否足以改變你們最初的想法呢?”零問道。
“如果因為我的存在要把裏世界的陰霾牽連到我身邊的人了話,我拒絕。”種花抱著頭道:“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不可以傷及我的父母。”
“我倒是沒有那麼多對親人的多愁善感,隻有一個比我要厲害得多的姐姐根本不需要我進行什麼擔心。不過如果一旦進入裏世界,就意味著再也無法擺脫魔沼,那麼我的累卵之上的廚師旅行計劃也隻能放置了啊。”儡琳聳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