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之日日潛心修行,不過月餘,已覺體內仙氣與往日大相徑庭,不再似淺溪般潺潺流淌、其聲淙淙,漸漸趨於大象無形、蘊而不發、收放自如,炫音一出,則驚天地、泣鬼神,待到一曲終時,卻依然是個呆萌無害的小小少年郎。
素心麵若桃花、內息充沛,得益於雙修時賢之的仙氣入內,並以混元大法為她梳理奇經八脈,婉轉承歡時,但覺自己輕的像一片羽毛,悠悠然翱翔在藍天白雲間,個中滋味,曼妙異常,醉死欲仙,八荒四合,再無可及!
洞內的食物漸漸告罄,賢之和素心傷勢業已複原,這一日,他們留書於莞莞,飄然而去。
二人挽了一朵祥雲,禦風飛去,腳下是雪山綿延、峰巒疊嶂、巍峨參天、蒼勁峻奇,與天庭的花團錦簇自是不同,但覺胸中有丘壑,氣象萬千生,豪情頓起、噴薄而出,一聲長嘯,震得那峰頂的積雪雪紛紛崩坍,狂嘯著朝山下翻滾而去。
素手憂慮道:“公子不可,如此大的動靜,驚動了天君,待要怎樣?”
賢之但笑道:“你且安心,我如今已然悟到的控製力道的法門,今日試上一試罷了,不會出了這山去的。莞莞前輩提及這裏乃極北之地的敦題之山,無草無木,無蟲無獸,是以她才將洞府選在此處,這裏乃蒹葭仙子地界,天君的耳目不會想必也不會至此吧?”
兩人正在談笑,忽見一朵祥雲從山上升起,頃刻便至,一粉衫圓臉女子怒氣衝衝的喝道:“站住!”一股勁氣撲麵而來,賢之將素心擋在身後,堪堪避過,並不還手,隻是大聲道:“仙子所為何事,緣何不分青紅皂白,甫一照麵便下重手?”
那女子見賢之輕鬆避過,自知不敵,便不再出手,一聲呼哨,又有兩朵祥雲攀援而上,想是她的同伴來了。
素心連忙道:“我等路過此地,看群山巍峨,不覺長嘯一聲,蕩滌胸中濁氣,如對仙子造成不便,小女子在此賠禮了。”言罷盈盈下拜。
粉衫女子道:“姑娘我剛剛找到容身之地,打理幹淨,這臭小子一聲鬼嚎,震下積雪,將我那洞府埋了個嚴嚴實實,可憐我們三人,被從頭到腳,埋在雪裏。我雖說是個魔芋,原本就是埋在土裏的,可是被這雪埋了,可不要凍壞了!你且隨我下去,幫我清理洞府才是。”
吵吵嚷嚷間,那兩朵祥雲已到眼前,一個黃衣女子和一個紅衣少年翩然而至,黃衣女子道:“魔芋,便是這混小子使的壞嗎?我們正缺個灑掃的粗使丫頭,就這小子吧。這個小姑娘水水嫩嫩的,就給殿下你暖床吧。嘿嘿!”
那紅衣少年道:“休要胡言亂語,我們離家在外,還是少惹是生非的好。紅菇,你不是說這個地方蚊子也無有一隻嗎?怎的倒來了兩個大活人?”
賢之對那紅衣少年抱拳道:“我攜娘子路過此地,一時興起,不想擾了仙駕,這廂賠禮了。”
紅衣少年道:“聽公子你聲音清亮,婉轉高亢,定是精通音律之人,小弟我也熱衷此道,隻是月餘不曾與人和奏,一時技癢,不如我們一起彈琴弄曲、逍遙快活去?”
那臉蛋圓圓的粉衫女子叫道:“我的洞府還埋在雪堆裏呢,你就又琢磨你的破音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