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話,卻被湘簾狠厲地打了一巴掌:“你還狡辯什麼呢?!你要我的命盡管拿去好了,孩子是無辜的!”
陳世美語塞,這數年來自己欠她確實太多了:“對不起,湘簾,對不起。”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陳世美沒有覺得疼,他覺得自己的身心都累了,疲憊不堪的倦。
公主隻是在床上休息著,一切她都無能為力不是嗎?自己能做的,可以做的,隻有去緬懷那個曾經守護過自己的人……
“我恨你,我會殺了你的!我要看著你死!我要用你的血來祭奠我的孩子。”在被侍衛拖走前,湘簾痛苦的呐喊聲仍在陳世美耳邊久久徘徊不散。
湘簾,對不起……
包拯著手調查已經有了不少的證據是指向陳世美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了,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命案卻又給案件造成了重重疑點。
那樣麻木,那樣痛苦,那樣悲痛,拿著孩子的衣物,輕輕地撫著,輕輕地笑著,輕輕地低語著:“春哥,不要亂跑,看好妹妹,再也不要做小偷小摸的事了。”“冬妹,乖哦,不要哭,掉眼淚的女孩子不漂亮。”這樣的自言自語,總是在湘簾喪失孩子之後出現,常常是這樣失心瘋般的低語嚇得丫鬟宮女不敢靠近,隻有她一個人慢慢地說著話,滴滴地掉著淚,在輕輕地擦拭掉。
“湘簾,不要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要這樣了好嗎?來生,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待你。”陳世美無奈痛苦天天都在這兩種情緒中痛苦的交織著。
“來生?我要麼是瘋了要麼是傻了不然肯定不會和你過。”湘簾想著兩個孩子,繼續掉著眼淚,完全無視掉陳世美的存在。
如此回答,他還能說什麼,他現在等著的就是當好一隻替罪的小羊羔,等著生命畫上句號。
公主懷孕了,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在湘簾腦海中炸開,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失去了孩子卻讓別人得到了孩子,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陳世美不是還說了來生之約的嗎?為什麼可以這麼隨便地又給了別的女人孩子……
陳世美並不知道韓琦和公主之間的露水之情,這個孩子,不是陳世美的,但是卻隻有公主心知肚明。
一切的壓抑使他的心痛苦萬分,他想到了死,所以他也這麼做了……
“包大人,我是來向你坦白的。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策劃的,殺妻兒,娶公主,我便是如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還望包大人將我繩之以法。”陳世美跪在包拯麵前,尋的不是懺悔而是身心的解脫。
包拯聯合陳世美的證詞將事情慎重想了一遍,發現合情合理,便沒有多做揣測。
於是,便有了關押陳世美之說。
一切的事實如果都可以選擇,那麼誰都不會是壞人,可惜命運是天定的,不知道上天會眷顧誰,所以被上天眷顧的人可以打破命運的鎖鏈,但是他們都不是……
公主終究還是對湘簾說了一切的事實,但那是在包拯要瞞著太後和皇上私斬陳世美之前,湘簾找到陳世美,無論如何向包拯求情,包拯都不同意讓步,原因是這個駙馬罪無可恕。
“世美,你知道嗎?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沒有怪你哦。所以,來生,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嫁給你,我要做你唯一的妻子,你要記得你的生命裏有我。”說到最後,湘簾已是泣不成聲。
“好。”男子淺笑,輕抿嘴唇,“孩子會怪我嗎?怪我這個爹沒有疼過他們,沒有來得及疼他們?”
“不,不會。”湘簾搖著頭,咬著牙說出不會。
“真的嗎?湘簾,讓我再看看你,來生,如果有來生,你還要長這樣我好認啊,湘簾最後給我唱一遍那首歌好嗎?平淡的生活希望來生可以給你。”陳世美的手握住湘簾的手,兩人的心終於靠近了。
“他們都說塵世那麼美……”悠揚的歌聲傳出,但是這樣抽泣著的斷斷續續的歌聲卻預示了某種悲涼。
微笑著告訴她他無悔,他們的相愛他無悔,至於其他,一切命定。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辦法,皇室的尊嚴保住了,公主的秘密守住了,沒有誰被這件事傷的徹徹底底,除了陳世美的一家人,所有都一如往常。
湘簾看著陳世美,閘刀落下,她卻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