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聲聲,夜色靜謐。
青縣大牢右側的巷子內,蕭越一身黑衣,密切注視著大牢的動靜。
整個夜晚與平時並沒有不同,守衛的牢官三五成群聚在一處打牌、聊天。
子夜時分,牢內大火衝天而起,耀眼的火光撕碎了午夜的寧靜,整個街道瞬間沸騰起來。
“快來人啊!何寶跑了!快去追啊!”一個身穿棕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對著一大群衙役吆喝。
蕭越在遠處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本就覺得這場大火來的詭異,這會兒又聽見何寶跑了,不知為何,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一路運氣輕功,飛簷走壁,朝著何寶在青縣居住的地方疾掠而去,在她看來,何寶如今生死一線,他逃出第一個要見的肯定是家人。
夜色靜謐,夜幕中的樹林暗影重重,“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拉住了蕭越疾馳的腳步。
糟糕!她心中暗叫不好,轉身向發出慘叫處奔去,誰知還是晚到一步,寬闊的地上滿是猩紅的鮮血,冰涼的屍體。
“我來晚一步!”清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蕭越深吸口氣,看了看站在不遠處,背對著她,劍尖還在滴血的雲伊凡,不言而喻這樣慘烈的情景是他所造成的,可同時她也明白,地上躺著的本來也是殺手,用來追殺何寶的殺手,心中幽幽輕歎一聲,孰對孰錯,還真不好判斷。
蕭越快步來到何寶身邊,地上的何寶,口鼻竄血,奄奄一息。俯下身子,抱起他,她知道,這是詢問凶手的最後機會,可瞧著何寶痛苦的模樣,無論如何問不出口。
“我是蕭越,你有何心願,盡可告訴我。”蕭越滿目同情的看著他,柔聲問道。
本來奄奄一息的何寶,不知為何,雙眸中突然有了神采,雙手緊緊握住蕭越的手,“蕭……蕭侍讀,把……把我的家人……送……送回……楚……楚國。”
蕭越點點頭,“我答應你,你安心去吧!”握著自己的手,突然一緊,何寶雙目圓睜,呼吸急促,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了一個名字,“薛……薛鬆!”話音剛落,雙眼一翻,命歸黃泉。
蕭越緩緩放下何寶,一滴淚水從眼底滑落。
宮門守衛森嚴,蕭越處理好何寶的後事,便回到了宮中。
太子宮今日似乎很是安靜,偌大的宮室竟一個人都沒有,蕭越前後轉了一圈,還是沒找著人,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回到暗室。
夜漸漸深了,蕭越迷迷糊糊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
“真不知父王為何如此安排?讓我拜他為仲父,豈不讓他更囂張!”
蕭越翻身下床,仔細聽了聽,是阿政的聲音!怎麼一股火藥味。
“太子小心,以防隔牆有耳。”甘羅小聲提醒道。
“那個內鬼不是已經被處理掉了,還怕什麼?”
這個阿政,怎麼現在變得如此不沉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推門走了出去,“這宮裏的耳目是驅之不盡的,今天或許不是耳目,說不定明天就是了,總之小心使得萬年船。”
突然的聲音使院內的嬴政和甘羅嚇了一跳,借著月光看清是蕭越後,甘羅方才常出口氣,“怎麼是你?好端端的怎麼貓在那嚇人?!”
蕭越一挑眉,“這才叫‘隔牆有耳’呢?!若我是敵人,這會子你們說的話,怕早就傳進呂不韋的耳朵了。”說著沒好氣的瞪了嬴政一眼。嬴政將頭一扭,權當沒看到。
甘羅瞧了瞧蕭越要吃人的模樣,“嗬嗬”一笑,“好了,進去說吧,這空蕩蕩的院落裏,不知還有多少隻耳朵呢。”
寢殿內,燭光搖曳。
嬴政三人席地而坐,雪靈奉上香茗後,在甘羅的暗示下,躬身退出,掩上房門,守在了門口。
嬴政偷偷瞧了眼蕭越,隻不過十餘日的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顯得憔悴不堪,心中不覺有些心疼,輕咳一聲,飲了口水,“這段日子在外吃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