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車的司機是個中年人,他正站在警戒線外和別人激動的說著什麼。
我連忙不動聲色的打開相機,裝作是一名旁觀者靠近,同時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奶奶個熊,我掏完糞,正要蓋蓋子,突然看見糞桶裏麵漂著一隻眼睛,嚇死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了他的話,心裏有些奇怪,似乎哪裏有問題。
我一邊拍攝一邊繼續聽,這司機繼續一臉唏噓不已的說道,“我用糞勺在裏麵攪了攪,又看到一隻手指,這人就像被人剁碎又扔進了糞坑裏似的。”
被剁進糞坑?我聽完了他說的這些話,我的心裏轟隆一聲,感覺整個身體炸了鍋。
因為我忽然想到,昨天夜裏乘坐我的車,被我送到大墓街的那個女人對我說過,那個虐待女友的男人,肯定會被剁碎扔進糞坑裏。
當時我很不以為然,以為她隻是作為女孩子憤憤不平所發出的詛咒。
想不到的是,這樣的事情現在真的發生了。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昨天跳樓而死的女人的男朋友,但是既然我聽到了這些話,卻多少有些毛骨悚然的。
我不敢繼續往下再想了,而正在這時,突然其中一個人指向了我,說:“那個誰,別動,對就是你。”
我一聽,糟了,原來我在行動的時候,相機忘了藏起來了。這個警察看到我的相機,肯定是要批評我,說不定還要沒收了我的工作相機呢。
他來到我的麵前,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個子也不是很高,臉也很不好看,頭看起來有點大。
他指著我的相機,問我大半夜不回家,在這亂拍什麼。
我總不能說是在工作,要把這些用作恐怖片裏的場景吧,要讓別人知道,他們肯定會沒收了我的相機。
我就告訴他我隻是好奇的拍幾張照片,警察同誌如果不讓拍,我這就關了。
我揚起手中的相機關掉讓他看看,他見我態度良好,也沒跟我計較。
正要離開,他突然又抓住了我的手,嚇了我一跳。
他說:“咦?你是在采集場景!”
我一聽,不說話了,心裏直叫糟糕,他看出來了。
他見我麵露難色,一拉我的手:“走,去一邊說。”
一便說去?我不傻,一聽就孩子點有戲,到時候給他塞一百塊錢,興許可以躲過去。
現在大半夜的還不到一點,人非常少,剛剛那些圍觀的人已經散了一半,我們很容易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剛剛停下,他就問我:“你是不是在給一個叫榮經理的人工作!”
我驚訝不已,既然他如此問,我倒也沒有隱瞞,問他怎麼知道的。
但他沒有告訴我,反而嚴肅的對我說:“你有麻煩了!回去後立馬把相機交給榮經理,然後換個工作,否責你會後悔的。”
完了他又補充,榮經理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我千萬不要相信他。
我不理解,突然如此說,總得給個理由吧?你說讓我換工作就換工作,想讓我餓死在街頭啊!
他說讓我不幹就不幹,可我這每月一萬的月薪,是他給的嗎?
而且榮經理一沒讓我偷二沒讓我搶,他是不是好東西,關我什麼事。
我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麼,可我卻一副完全不屑的表情。
他指著我,壓低了聲音說我不知道好歹,說我這是在往火坑裏跳,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就會出事。
當時我也怒了,哪有這樣咒別人工作出事的。要不是我怕他把我的事情抖出去,我早就和他幹上了。
他被我氣的直喘氣,說我真的是不知好歹,似乎感覺拿我沒辦法,他遞給我一張名片。
他告訴我他叫楊大頭,如果發現不對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千萬要記住他的電話號碼,最好背下來。
真是神經病,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他,其實在剛剛走到一個拐角時,我就隨手把他的名片扔掉了。對於這種神經病,我真得懶的理他。
不過我剛剛走了沒多久,他又一路小跑,焦急的叫住了我。
等到了我身邊,就指著剛剛那棟樓前站著的糞車司機,他說警車不夠用,他的車現在要拉回去取證,人家一個人也沒法回家,讓我開著車送他一程。
得,這兩天還真成老好人了,專門在大半夜的時候開車載人,而且還是免費的。
我這人還是比較講道理的,雖然剛剛他激怒了我,但我還是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