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拍胸脯說:“他哪兒也沒去,就在他自己的住處。”
陳友正雙管齊下。
結果,兩處都撲了空。
陳友正真想上去扇田壯幾個嘴巴。
田壯一臉無辜:“陳隊,我一夜都沒合眼呀……”
“你合什麼眼?你根本就沒長眼!”
氣也沒用罵也沒用。隻好布置全城拉網排查,多方尋找線索。
還是基地女秘書提供了有用的線索——
唐西天剛剛來過電話。
陳友正問:“他說什麼?”
女秘書說:“什麼也沒說,就是找人。”
“找誰?”
“找……反正要找的人都不在。”
“到底找誰呀?”
“……找誰誰也不在。”
“你就說吧,我們為你保密。”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找誰誰也不在。”
“誰找誰誰不在呀?”
“……誰找誰誰都不在。”
得,也別問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
陳友正著不了這份急。
他跑電話局一調記錄,發現唐西天的電話來自錦秀賓館。好啊,錦秀賓館,機場,這是要飛呀。沒那麼便宜!他立即驅車前往錦秀。暹羅貓更猴急,早竄上車待命了。
警車玩了命地開,趕到賓館還是撲了個空。
陳友正不死心,暹羅貓也不死心。在賓館上上下下到處亂串,終於在商務中心得到了重要線索——唐西天買了一張當天飛上海的機票。一看時間,壞啦,還差十幾分鍾就要起飛了。陳友正二話不說飛身上車,暹羅貓隨後竄上,一路拉著警笛狂飆。
可還是晚了一步。
看著剛升空的飛機,陳友正氣得幹瞪眼。
得,沒戲了,隻好回局請求上海方麵配合。
見陳友正沒抓到人,暹羅貓說什麼也不上車,喵嗚喵嗚一個勁兒叫。
陳友正一梗脖子,有意見回去提!暹羅貓還是不走,喵嗚喵嗚!
哎喲,這是怎麼啦?陳友正仔細一想,嗨呀,光顧著急了,還沒查登機記錄呢。
一查不要緊,好家夥——
唐西天不但沒登機,連登機手續都沒辦。
好啊,這廝還在雲江。
喵嗚,喵嗚!
陳友正一把抱起暹羅貓,知道啦,回去請你吃豪華大餐。
三文魚、吞拿魚外加蝦肉球,暹羅貓很快列出了餐譜。
這時,陸局來電,說他得到了情報,白如蘭已隨朱寧遠進山。
去幹什麼,陸局沒講。他讓陳友正速到基地來領任務。
“不好意思,唐西天還沒抓到。”
“我不管。錘子剪子布,到時候我找你要人!”
“得嘞,您先把立功報表備好吧。”
陳友正邊說邊跳上車,一溜煙直奔基地。
基地被盜的消息比風還快。宋和平聞訊趕來,迎麵碰上辦公室女秘書。宋和平問方總在嗎?女秘書脫口而出,上莽山啦!宋和平聽了一愣,忙問跟誰去啦?女秘書說跟朱寧遠,還有……
話說半截兒來個急刹車,再問什麼她都不回答了。
宋和平遙望莽山。
但見林海蒼茫,亂雲飛渡。
寧遠,你到底年輕啊,不該帶人去!
陣陣不安襲來,宋和平急忙來找陸局。
陸局見到宋和平,心頭忽然一亮。貴婦紅之謎似乎有了答案。
“老宋,是你?”
宋和平笑而未答。
不錯,正是宋和平深夜接到劉德貴的法國急電後,想到基地有隱患,貴婦紅入庫不安全,就連夜找到朱寧遠。一計移花接木,悉數換下絕世珍品。第二天,基地遍插彩旗喜迎奇葩入庫。有誰知此貴婦非彼貴婦,濃妝淡抹總相宜。之後,宋和平又帶著朱寧遠進了莽山,把貴婦紅交給了一個最可靠的人——
采藥老人楊在山。
楊在山把貴婦紅安置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日夜嗬護精心養。這地方隻有宋和平與朱寧遠知道。
此刻,朱寧遠正帶著方明和白如蘭急行於雲霧山中,直奔貴婦紅藏身處而去。大山深處,林密枝繁陰風冷雨,鳥飛蛇盤虎嘯猿啼。仰頭難見雲天,低頭腐葉沒腳。山路蜿蜒時隱時現,獸道險惡犬牙交錯。
走著走著,朱寧遠突然感到有人從後麵扯他衣袖,以為是同行者。回頭一看,身後無人。方明和白如蘭離他還遠。朱寧遠繼續前行。走不多時,又感到有人扯他衣袖。回頭再看,還是無人。
朱寧遠驚出一身冷汗。叫了聲誰?沒人回答。
隻有陰風陣陣,隻有寒氣逼人。
朱寧遠不敢再走,遲疑著停下來想等後麵的人上來一起走。就在這時候,他猛然間看到前麵有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伸平兩手攔住他的去路。
誰?朱寧遠叫了一聲。
那人不回答。伸平兩手,一動不動。
林中的陰風吹得他長衫亂抖。
朱寧遠忽然覺得那長衫眼熟,定睛再看,眼前一黑——
攔路的,竟是他死去三年的父親朱文伯!
爹——
朱寧遠叫了一聲撲上前去。腳下一軟,被樹根絆倒。慌忙爬起來,抬頭再看,哪有什麼人影?
攔住去路的,分明是一棵樹。
一棵枝杈橫生藤蔓纏繞的老樹。
朱寧遠正疑惑,突然又有人扯他的衣袖。
回頭一看,原來是方明。
“怎麼啦,寧遠?”
朱寧遠哪好意思講:“絆了一跤,沒事。”
又接著往前走了不多時,路斷雲深處,來到一堵山岩前。
但見巨石嶙峋繁木如蔭藤纏蔓繞草深沒膝。亂樹叢中藏一山洞,深邃機密,神鬼莫測。不知根底,絕難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