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徽玉瞧著她笑,彎腰,白皙的指尖輕撫她軟嫩的小臉。“什麼時候有個女孩的樣子。”
說起來,他真正照顧她的日子其實並不長,更多的時候都不在莊內。
寧徽玉目光溫柔如水,當初的小粉團子長大了。
薑離提著裙擺,秀眉挑起,目光望向陰沉沉的窗外。
“師父,外麵要下雨了。”
“是啊。”寧徽玉將她攏入廣袖中,按著她的後腦將她摁在胸口。“今天不許離開山莊,知道嗎?”
薑離揚起臉,使勁點了點頭。
“主子,外麵已經準備好了,幾位傅氏夫婦也在前堂。”紫珠和紫菀兩人身著亮粉的衣裙,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薑離。
“好,你們先照看著。”寧徽玉牽著薑離進屋。
此次他並沒有打算大辦,小家夥也不喜歡,不過,有些特殊的流程,他願意親手為她做。
“主子。”
進了房間,新置辦的紅木梳妝台上放著大大小小累疊的首飾盒。
這些色彩鮮豔的木盒都被打開,放置著各式各樣的少女佩戴的胭脂和首飾,分門別類的放置好,流光溢彩。
薑離愕然。“師父?”
她雖然知道自己的東西不少,山莊也從來不缺這些,但是她很少使用,她自己是個醫者,也很清楚有些胭脂水粉不宜自己使用。
“小主子,今日可是您的十五歲的生辰,在外頭,那可都是及笄大禮,雖說我們山莊不興外頭的俗禮,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能省的。”紫珠笑嘻嘻的將一隻長形的鏤雕香盒打開,放到鏡奩旁最容易被拿到的位置。
薑離的目光落在那隻精巧的小盒子中,裏麵單獨放著一隻紅簪。
通體透紅,鮮豔奪目,修長完美的簪身在光線下折射出柔和瑩潤的光澤。
“都說及笄,笄者,簪也……”紫珠笑著解釋。“原本該是全福的正賓為您戴上的,不過我們莊子就不按照那套來了……”
紫珠說到此,這才笑嘻嘻的躬身退了出去,守在了房門外。
“離兒喜歡嗎?”寧徽玉拿起那支鮮紅的玉簪。
沒有過多的雕飾,簡單而大方,光潤的質地,不摻一絲雜色,完全可以看出不是普通的玉質。
薑離有些驚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寧徽玉貼到她左肩上,從鏡子裏看著她,他的右耳垂挨著她的左耳垂,一對鮮紅欲滴的耳墜閃耀著流光溢彩。
“聖音說這是密音宗內數千年的血玉。”
薑離碰到師父的耳垂,唇角微微揚起。
寧徽玉輕輕貼了貼她的耳珠,緩緩站直身,將紅色的簪子放回去,白皙的指尖穿過她柔軟的青絲,一縷縷仔細的挽起。
小家夥的頭發長而柔軟,雖然發質受到了影響,但因打理得當,十分柔順易梳。
他為小家夥梳頭已經有些年頭了,以前,他梳的並不好,後來慢慢的也變好了。
“血玉是明器,不可佩戴。”寧徽玉笑著解釋。“沒有死人的血能夠浸透玉石,它變成紅色,是因玉石主人長期使用所致。”
這塊玉石是千年玉沒有錯,但它變成紅色……則是因為他。
寧徽玉並不想多解釋。
他的手藝不錯,挽出的發髻十分符合薑離的年紀,略微偏黃的青絲上隻有挽發時的紅緞,寧徽玉拿起那支簪,仔細的做了最後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