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縱溺(1 / 2)

到達淩雲山之前,薑離狀態不太好,兩人停留在落雲鎮。

薑離胎像不穩,精致的麵容透白,脆弱的不堪一擊,寧徽玉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再繼續折騰她。

他的臉色陰沉,孩子在母體一日,就如同一個定時炸彈,時刻威脅著母親的生命。

薑離消瘦得厲害,腹部孩子的成長反倒愈發明顯。

她覺得有些吃力,不是不明白師父的擔憂,不是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圖。

當他不惜千方百計墮掉這個孩子也要她平安無事時,她無法去恨他。

可是,孩子現在安安靜靜的在她腹中成長,這種牽絆,別人是無法體會的。這是她和師父的孩子,對於她的意義和寄予的情感無法描述。

密音宗的情況,她何嚐不知?

她又不是傻子,在密音宗住了這麼長時間,耳濡目染,透過密音宗最隱秘的磚石牆畫,她甚至比其他人更深刻的明白密音宗曆代祭司習練的武藝套路。

她是大夫,隱約明白為何密音宗的傳承艱難,也清楚為何當初密音宗的老頭子說什麼需要地神的認可。

或許是因月夜的特殊,讓所有人都以為師父的出生是地神的庇佑。

她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可她看到師父對待孩子的反應,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世上也沒有神怪保佑之說,或許隻是因為月夜放棄了她最重要的東西,換取了孩子的安全。

是什麼讓月夜做出這樣的選擇?她不知道。

如今,她隻想守住自己唯一的孩子。

想守住他,就必須想辦法離開師父。

薑離靠在寧徽玉肩頭小憩,寧徽玉溫熱修長的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來回摩挲。

這個孩子真的太頑強了,無論自己如何折騰,依舊緊緊攀附著他的母親,安靜的成長。

薑離纖長的睫羽掀起,掃到寧徽玉的頸,寧徽玉微微一怔,低頭望向自己的手。

薑離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她屈了屈手指,微微笑了起來。“師父是聖音麼?”

曾經,聖音告訴她,他就是寧徽玉。

那時候她覺得他真是胡說八道,一張臉像就真當自己是她師父了?

後來,太多的巧合,太多的熟悉感,讓她心底隱隱覺得,那個整日撒謊不打草稿,騙死人不償命的大妖怪也許真的從未騙她。

可太不可思議了,她不願意去相信。

一直到後來,她確認了他們是同一個人,依舊覺得是兩個不同的靈魂。

可現在,她知道,也許是自己在騙自己。

就和薑離和寧離一樣,在外扮演著肆無忌憚的寧離、呼朋喚友的蘇合……沒心沒肺,肆無忌憚。

可明月山莊的薑離,隻是寧徽玉的徒弟,裝裝傻騙騙師父,偶爾撒嬌粘人,當當廢柴,欺負欺負山莊的人。

哪一個都是自己。

難怪她當初雖然煩聖音卻不厭惡他,她甚至隱隱的覺得很親近,雖然不肯承認,總是告訴自己,因為他和師父長得一樣。

她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沒能了解他的真正麵孔,卻記住了他的溫暖,記住了他的感覺。

現在,她慢慢的清楚,聖音就是師父,師父就是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