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黑眸裏複雜難辨。
他的手覆上她的,微微地搖頭,“現在不行,我得讓你好了才行呀。”
她在搪塞,她該聽得出來。
但那個時候她執拗地怎麼也不願妥協。
一直的重複叫他快去給她報仇,馬上就去。
嘟念到最後,已經是無聲了。
她睡著了。
他心疼的看著她,眼裏閃過無奈。
***
一直躲在這裏還是會被發現的。
善王來接了她。
當時海錦沒在。
他回海王府去了。
是讓人捎了信給善王讓他去接人。
他見到,是朝歌第一次看到,他微紅了眼眶。
他看到她斷掉的手臂時,那震驚的臉色,那隱忍不住顫抖的身子,讓她伸出了僅有的右手,拉住他的袖子,輕聲安慰著:“兄,不要難過,朝歌很好的……”
是啊,她非常好。
他聽罷,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力道之大,烙得她身子疼痛。
“朝歌……”
他的聲音,哽咽著。
她露出飄渺的淡笑,右手撫上他的背。
“兄,朝歌很好的,是海錦救了我呢……”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的低喃著對她說抱歉。
抱歉他去晚了,抱歉他竟丟下她讓一個小廝陪她回去。
她搖頭說不要緊了,一切都過去了。
“兄,我們回家……我好想家哦……”
“嗯,我們回家,我馬上帶你回家。”
***
在府裏頭一直靜養著,他寸步不離的照料著她,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她。
她好開心,伸手撫摸著他有些憔悴的俊容。
“兄,朝歌以後還為你跳舞好不?”
“嗯。”
他一切都答應她,隻要是她說的。
她真的覺得,斷了一條手臂也無所謂。
然後,時間流逝。
一眨眼,又是一個月過去。
當新年降臨時,府裏頭是多麼的熱鬧啊。
但是她的院落裏,卻看不到。
她想出去,但是沐歌怕她感冒了,說她還沒痊愈,不能出去。
她隻好無奈的嘟嘴,跟他鬧別扭。
他好脾氣的哄著她,說盡一切好話。
然後她才釋然,重露笑容。
這其間,那個兄長的好朋友叫信義的男人來看了她幾次。
她討厭他的眼光,無盡的憐憫,感覺她好可憐似的。
哼。
她避著他,不見他。
新年過去後,不久的某一天就會是朝歌的生辰。
海錦偷偷的溜進府來看望她了。
她見到他臉色還是那樣的慘白,止不住的咳嗽聲。
她為他難過,他說沒什麼。
問她過得好嗎。
她說很好。
再然後,他又像換了個人似的,毫無預警的朝她說道:“我們的半年之約快到了呢,朝歌,可別忘了。”
她點頭,說記得。
然後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走了。
那是朝歌最後一次見到海錦了。
因為,再後來,在她生辰當天,海錦死了。
他沒有她幸運,那背上一刀,引發了他的病。
當時救得遲了,他強行讓大夫先為她醫治,看著她脫離危險才鬆了心。
她知道這個消息時,是豔歌衝進了府裏。
當時她在為兄長跳舞呢。
雖然隻有一隻手,雖然跳得很難看,但她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