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十二月初四,善府小世子的滿月酒。
善王妃未出來,她在後堂,以身子仍舊不適不願露麵。
其實呢?
亭廳內早已枯萎的荷花,那九曲回廊中,美豔絕俗的少女一襲翠綠束胸裙,完美的勾勒出身子的曲線。
她在那寬大的回廊上轉著圈,一投手一投足間風情無限。
這個善王妃,任誰見了都會說是個妖孽,何來那端正嫻雅之舉?
“施水,我美嗎?”
不畏這嚴寒,腳下一隻大鼓,她歡快的舞動著纖細腰身。
誰也不見,隻為施水,隻為自娛。
她在凡人肉眼見不到的絕豔男子麵前跳著昔日清美的舞蹈。
自娛自樂,自信的小臉,那鳳眸微挑的無限風情。
她美得張狂,從清冷絕麗成長為妖孽,僅僅一個眨眼間。
“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是美,最完整的。”
施水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從亭內飄出。
“你在讚賞我嗎?”
她問,一個躍身在半空中三回旋,纖白足踝上係的玲鐺清響的撞擊著。
“很美。任誰見了都會迷戀你。”
他的讚美毫不吝嗇,惹得佳人咯咯直笑。
“施水,好熱哦,這大冷天的其實是最適合跳舞的呢……”
彩帶羽衣飄逸於空中,幻化出一道又一道波光。
美麗的女子飄逸於其中,她美得驚人。
在這偌大亭院內,她沉醉於自己的舞蹈上,事隔多年後重拾的舞技,懷念得令人流淚。
不遠處,那被鈴聲與咯咯嬌媚聲吸引的男人。
悄然藏於朱紅圓柱後的身子緊繃著,那雙黑沉的怔忡的盯著。
何時,他的妻,會舞伎……
“她是妖孽,沐歌。”
身後,男人的聲音飄來。
一雙深邃剛毅的瞳冰冷的瞪視著那大鼓上妖嬈著軀體的女子。
“這尾妖孽,會害了我與你嗎?”
“……不知道。隻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妻子。”
“看來她也會害了你。”
廊坊內頓時沉默,兩個男人都盯著那九曲回廊上的女子。
那綠綠湖泊中的綠衣仙子,不,該是妖女。
似乎在與誰交談,時不時的清鈴笑聲,咯咯的歡樂。
這個與他們認知中的已不覆存在的女子,信心在動搖。
懷疑著,這樣的女子,和那清冷的女人,是否同一人?
是否被調了包?
性子脾性如此怪異……
但世上,隻有傅清水一人,一人。
***
施水,那隻老鬼,他像高高在上無所不知的神,靜默在一邊隔岸觀著火。
偶爾心情大好時,他會憐憫一句:“朝歌,瞧瞧你,你個妖孽,很快就會成功了。”
“成功了?你看到什麼了?”
女孩會服貼的癱在他懷中。
在外人眼中曖昧的情景,但在這兩人身上卻聖潔不過。
“成功吸引了你丈夫的全部視線。”
“啊啊,那可真好。等他發現自己妻子勾搭別人時,可別被氣死了。”
說她卑鄙也無所謂,人世間的規矩予她這隻鬼早已沒了關係。
“朝歌,你真可愛呢。其實呀,把野心擴大點吧,去勾引皇上。”
“太過貪心會什麼都得不到哦。”
她才不上當。
他為她的理智而輕笑。
“朝歌,我真是看走眼了,你比誰都聰明,比那傅清水還要聰明……”
“她是清高,清高的人永遠做不了大事。”
“對,卑鄙的小鬼女……”
誰清高,清高換來的隻是死,壞蛋總比好人活得長久,因為他們不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