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魂出沒的山穀(2)(1 / 3)

這墳——相當短小——隻是稍稍修整過,與它經曆的風雨倒是差不多相符,我的眼睛看到,我敢說,墳墓周圍栽種的一圈花叢有新近灑水的痕跡。那塊碑石非常潔淨,完全可以當作墓園的大門。在它的上麵刻著,或者更準確地說掘成的一篇碑文,它是這樣寫的:

我不能精確地描述對這世間罕見的碑文的驚訝!這是簡潔而又充分的死亡證明,厚顏無恥的通告,獸性的詛咒;性和情感的滑稽變態——一個人做出惹人注意剝奪生命的記載工作必須是一個因憂慮而發癡的混蛋。我感覺到任何更進一步的泄露會引起不足可取的反對高潮,帶著對這戲劇性效果的表演的無意識的關心,我離開了墓地。我沒有想到四年以後會重新返回縣裏這個地方。

二、要駕馭心智健全的公牛,他自己的心智也要健全

“快走,跟上,老挑剔,老古板!”這無可匹敵的命令是從一個棲身在裝滿柴薪的四輪馬車上的一個古怪小人的嘴裏發出來的,一雙公牛安逸地拖著四輪馬車向前行進,但卻佯裝非同尋常的費力,不那麼明顯地欺騙它們的老爺和主人。當時,我正站在路邊,碰巧這位紳士發出訓令的時候正直直地瞪著我,結果弄不清他究竟是這樣稱呼我還是他的家畜;如果兩頭牛是叫“挑剔”和“古板”,而這種命令式語氣隻是為了去“快走”的話,那我不能說什麼,那古怪的小人又從前進的車子上轉回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我,輪流用長杆戳著“挑剔”和“古板”,安詳地觀察著我,但帶著一種情緒:“見鬼你的老皮,”好像欣賞它們這常見的皮膚。古怪小人為了這個譏笑不客氣地觀察我的反應,我發現自己慢慢地落在後麵了。我跟上幾步,一隻腳踩在後車輪的輪軸上,慢慢地站到輪軸上,沒有任何禮節我上了車,攀爬到駕馭者旁邊的位置——我沒有任何通知,這時那個小怪人又在鞭打他的家畜,我發出一聲警告:“停下,你這見鬼的無能的家夥!”然後,這車的主人(或寧願說以前的主人,因為我不能清除這離奇的情緒,要全部占領我這合法的獎品)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用他又大又黑的眼睛看著我,稍微不愉快地馴服地放下他的鞭子——既不微笑也不凶惡,當我半帶期望——抓住他的胳膊,嚴厲地查問,“你的威士忌做什麼?”

我這天真的話是要去喝酒,但這種詢問暗示著一個隱藏的意味。對這家夥不能用膚淺的笑話去誘導他講出來,因此,不得不有另一個話題作預備,我隻是控製著我的話,但是讓人感覺我消除對他不敬的追究,我的沉默已表明了這一切。

剛好一個冰涼的影子落到我的麵頰上,促使我向上看,我們已突然進入我的峽穀!我不能描寫來到我身上的那種體驗:自從它四年前向我泄露心事,我就再沒見過它,我感覺它像一個人向一個朋友傾訴過去錯誤的某些悲傷的懺悔,基本上卻拋開那些後果不去彌補。喬東福的那些老舊的回憶,他的零碎泄露,還有那不能讓人滿意的墓碑上的文字,全都不可思議地從記憶中返回來。我擔心碰到喬,我轉過身嚴厲地掃視著,詢問我的俘虜。他一心一意盯著他的牛,沒有收回他的目光,回答說:

“快走,老烏龜!他睡在峽穀那邊哎不小點的旁邊。喜歡去看那裏?他們真是回到那裏——我知道你要去,嗬——哇!”

發出這吆喝,挑剔和古板,這兩個“老烏龜”馬上死死地立定,吆喝聲消逝在峽穀之前,它倆已疊起八條腿,躺在滿是灰塵的路邊,不在意弄髒它倆那見鬼的老皮。古怪小人已從他的座位滑下地麵,頭也不回地沿著小溪向前進發,不管我是否跟隨,但我卻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