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映央閣裏,宮菱坐在繡架前,繡著新的蓮花玉露圖,而放在旁的茶水已經換了三次了,穎兒與瑾心候在兩側,見茶涼了,就偷偷去換。這時一個丫鬟進來語道:“王妃娘娘,櫻側妃娘娘要進來看您,回絕後,還是不肯走,已經在外候了許久。”
瑾心開口語道:“櫻側妃娘娘日日在園門口等了許久,若是不見,依其性子怕是會一直候著,若是讓王爺知道,怕是要找娘娘麻煩了!”
宮菱並未言語,還是專心繡著,因為現在宮菱眼中並不在意陳延彧的情緒,穎兒拿過案桌上涼了的茶水,走到丫鬟麵前,便走便語道:“櫻側妃娘娘是真的不明白公主不願想見麼?公主要是想見早就見了,何需等著許久。”而後將茶遞給了進門通報的小丫鬟,開口道:“再去泡一壺。”
宮菱聽到穎兒的話,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抬頭對著穎兒語道:“你剛說什麼?”
穎兒一怔,對宮菱突如其來的反應略有些吃驚,公主自昨日回房後便不言不語,對一切均沒反應,一直擔心公主這樣下去,身體會先垮掉,問瑾心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瑾心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宮菱突然張口說話,著實嚇了穎兒一跳,但心裏卻是有些愉悅,而後開心緊張的結結巴巴語道:“奴,奴婢讓她去換壺茶水。”
宮菱眼神急切,放著異彩,好似發現了什麼,焦急語道:“上一句。”
“奴婢說沈櫻姑娘難道真的不明白公主不願見她麼?公主若是想見早就見了,何須等著許久。”
宮菱突然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對,到底為何要等?”
瑾心見宮菱如此,輕輕蹙眉甚是疑惑,宮菱轉身對著瑾心語道:“更衣,隨我進宮。”
瑾心走到衣櫃裏去拿衣裳,雖是疑惑,卻沒問。穎兒疑惑道:“公主進宮為何?”心中也頗有些不高興,因為發現最近公主總是讓瑾心侍在身旁。
宮菱抬起手,瑾心在後幫其更衣,宮菱對著穎兒語道:“若王爺問起就說我進宮陪伴太後娘娘。“穎兒有些不情願的語道:“是。”宮菱也未在意,現在哪有心情在意他人情緒。
不一會兒,宮菱身著紫檀合歡裙,披著青色大氅便出門了,一出園門便看到沈櫻候在門口,沈櫻見宮菱出來,十分開心的跑上前,宮菱見狀語道:“妹妹有事回來再議,我此時要進宮去看太後娘娘。”言語裏盡是疏遠和冷漠。
沈櫻有些委屈的低頭,但還是強顏歡笑語道:“那姐姐快去吧,妹妹不妨礙姐姐了!”
宮菱回以一笑,而後轉身匆忙的離開了,沈櫻看著宮菱離去的背影,頗有些落寞,難道真是自己進府,姐姐不高興,才這般對我。
瑾心與宮菱坐上了馬車,兩人靜默不語,瑾心關心開口道:“王妃娘娘,怎麼這般著急進宮?”
宮菱轉頭看著瑾心認真語道:“瑾心,你現在還跟曹貴妃如實報告府中情況?”
瑾心自嘲笑笑語道:“對呀,奴婢不是王妃娘娘的心腹,怎會告知奴婢。”
“府中近來也沒什麼事情不可告訴曹貴妃的,身在皇宮,沒些眼線,怎麼生存。再說你的真正主子並不是曹貴妃。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兒為何突然進宮,昨日又為何性情大變。”
瑾心抬起頭看向宮菱,宮菱接著語道:“皇後那日告訴我當年陳延彧的母妃寧貴妃殺了我的母妃,而皇上也因此殺了寧貴妃。”
瑾心露出吃驚的表情,宮菱斜視一眼接著語道:“我問了宮中老人,是跟皇後所說的情況對上了,直到剛剛穎兒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難道是那句:若是想見早就見了,何須等著許久。”
“對,是這句,哪位老宮人曾說皇上過了不久將寧貴妃賜死,皇上剛得知實情時,尤其憤怒,這個時候及其可能因為衝動殺死寧貴妃,當時王爺還那麼小,皇上仁慈寬厚定不想王爺年紀小小便沒了母親,若皇上當時最憤怒時都恢複理智念及舊情亦或是因為念及王爺而免了寧貴妃的罪,那又為何過了幾日才將寧貴妃處死。”
“王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若想殺早就會殺了寧貴妃,何須等得幾日。”
“是的,並且你我來陳國許久,可曾聽過寧氏的高官大臣。”
瑾心深思一下回道:“是從未聽過寧氏大臣。”
“朝中素來位及貴妃者,都是有大家氏族在其後,就如同今日的曹婉寧,雖無子嗣卻能位及貴妃。而寧貴妃一定出身普通甚至微寒,所以朝中才無大家氏族在其後為其做靠山。若因為生下皇子加上皇上寵愛升其妃位,想必單單這樣大臣就已經會略有微詞了,更何況這次皇上不顧大臣情緒,升其為貴妃,可想而知皇上對寧貴妃的寵愛一定不是一般的寵愛,至少是真心待寧貴妃的。想來就算皇上對我母妃真心,一定也對寧貴妃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