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剛才殷氏說的話很有問題,被秦大川打了之後,殷氏看向清露的目光,也沒有逃過程一針的眼睛,他現在對清露的處境非常擔憂,於是立刻接口,“你不過是區區肺疾,縱然麻煩,但隻要按時用藥好好將養,別說等大郎回來,就是長命百歲也不再話下,倘若是旁人動了手腳,我這略有薄名的醫術也可幫你做個見證,老實說,無論縣裏還是府城,我都有幾分薄麵的!”
程一針看向了秦大川,“秦老爺,出於醫者的本份我要說一句,不管是誰,如果身體真是不適,即便是親生父母也不該攔著就醫的,不然到時出了事,有些話說起來就很難聽了。”他剛剛想到,帶清露走其實是個好辦法,和清露不一樣,他是寧願替清露出這筆銀子的,隻是,這種事,還是得清露提出來才好,他雖然不介意秦家,卻對秦懷恩很敬畏。
“那是,那是……”秦大川喏喏地應了,他聽出來了,程一針這是在警告他,如果他敢對清霜冒險動手,程一針絕對不會饒了他,而且程一針是有這個能力的!
秦大川不禁有些惶惑,什麼時候秦懷恩交上了這麼個有權有勢的朋友呢?程一針又為什麼這麼幫清露出頭呢?
秦大川抬頭仔細地打量了清露一眼,清露毫不避讓地和秦大川對視,她一向是輸人不輸陣的,而且現在她還有程一針做支持,清露巴不得秦大川再鬧起來,說不定她又能找到新的機會了。
秦大川卻忽然發現,麵前的人變得不一樣了,明明還是一模一樣的容貌,同樣滿臉醜陋無比的疤痕,清露卻不像清霜那樣總是恭順羞愧地垂著頭,恨不得藏身在無人發覺的角落中,清露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臉毀了容一般,更沒一點因方才的爭吵產生的局促,而是用一雙黑葡萄粒子似的大眼睛回望著他。
這讓秦大川第一次注意到,清露的眉毛長得很秀氣,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鼻子小巧精致,嘴唇紅潤豐滿,嘴角的笑紋十分嫵媚,還有她靠在被窩卷上的身姿,是那般柔若無骨,風|騷|撩人……
“秦老爺,現下我可以診脈了嗎?”秦大川正看得起勁兒,卻被一道人影擋住了視線,抬頭便看到了程一針冷冷的麵容,聽到了這句冷硬的問話。
“啊,啊,”秦大川有種被人看穿了心事的尷尬,抬手道,“請便、請便……”滿臉漲紅地出了門兒。
到了院子裏,秦大川的腳步卻變得越來越慢,他想起了清露來的第一天,秦懷禮的描述,想起了這兩天來秦懷禮和林勝德的異樣,現在嘛……秦大川回頭看了看,好像出現異樣的又多了一個程一針。
如果找不到秦懷恩和程一針交好的理由,那麼這個原因會不會出在清露身上呢?這個懷疑一但進入了秦大川的腦海中,就變得再也揮之不去了,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敢肯定,隻能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