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才不管殷氏怎麼想,秦秀娥又會不會因此受殷氏的氣,他隻是順著秦懷仁和秦秀娥的話頭兒,繼續鞏固著他的家庭地位。
秦大川輕輕握住了秦秀娥伸過來的手,感歎道,“還是閨女心疼爹啊,不像你娘,明明是自己沒道理,還動手打起爹來了!”說著話,又把秦秀娥的手推開了,就算是親生女兒,秦大川也不願讓自己的“短處”被看得太過分明,說到底,秦大川的自卑是銘心刻骨的。
秦大川這話可是錐心了,毆打相公,別說在秦大川居功至偉的秦家,就是在普通的莊戶人家裏,也是可以被休了的大過錯,當然了,窮人家娶房媳婦兒不容易,若是大不來小不去的事,真沒人拿這個說嘴,可秦大川不一樣啊!
“我……我不是有意的……”殷氏嚇得臉都白了,她感到事態完全超出她的控製了。
受了驚嚇的殷氏就沒想到,她這句話是變相地承認了她對秦大川犯下的“罪行”。
秦懷禮還帶著年輕人的傻氣和正義感,聽了殷氏這話後,馬上問,“娘啊,你到底因為什麼打爹啊?”又轉言道,“不管因為什麼娘也不該和爹動手啊!”
殷氏對小兒子也不太喜歡,這孩子因為讀了書,和秦懷仁走得很近,讀書的花費又大,求著秦大川的時候比較多,所以一聽了這話,殷氏馬上衝秦懷禮開了火,“你說啥呢?你這是質問我這個當娘的呢?連孝敬都不懂,你那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殷氏就是這樣的人,對可怕的人,比如秦大川和秦懷仁,她是躲著讓著,抓住機會讓他們吃點小虧,對比自己低一級的人,比如秦懷禮、秦秀娥和於氏,她是有事沒事兒就發作一番,顯顯她的威風。
秦懷禮一下子被殷氏給問傻了,和秦懷仁比,他還是太嫩了一些。
秦大川則趕緊阻止了殷氏的話頭,倒不是他為秦懷禮著想,而是怕殷氏再說什麼不好聽的來,壞了他現在的“大好形勢”,要知道,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今日是他先動的手,而殷氏對他也不過是“誤傷”而已,他趁著殷氏來扶他的機會繼續毆打,怎麼說都是不對的,再往前說,今天的種種也是有太多的前因。
“既然孩子們問了,”秦大川開口時,頗有些大義凜然的味道,“咱就今日這事兒好好說道說道,免得一家人不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手帕包,裏麵包的就是清露送過來的鉸壞的鐲子、簪子和耳墜子。
怕效果不夠熱烈,秦大川一邊把前因後果細細地說著,還一邊把那鐲子拚了起來,末了感歎道,“持家不易啊,家財哪兒是那麼容易來的?!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想著,這東西不管咱家誰得了,它都是好事不是?哪承想,你們的娘……”目光在四個孩子的臉上一一滑過,似乎是在思索得了東西後該給誰,殷氏會挑撥,還當他不會是怎麼著?!
兩個女兒就不用說了,這東西她們明顯都用得著,就連秦懷禮的目光都閃了閃,這要是留著,往後再送給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