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聽了清露的話後,目光閃了閃,但還是沒說什麼。
清露明白,就算村長現在對秦家人動了什麼心思,也沒那個能力,不過,往後的事,誰又能知道呢?清露有信心,經過她的“幫助”和“引導”村長總有能撼動秦家的那一天。
老奸巨猾的村長,又請來了郎中和黃福安做見證人,美其名曰要讓他們得到點好處,實際上是怕最後獨自擔責任,清露也不管,她不差這幾兩銀子,再說,給了他們,他們自然會記得自家的好處。
清露認認真真地寫文書,一出手,就把這些人給鎮住了,郎中忍不住問,“清露你識字?”探頭看了看,“字寫得還不錯。”
清露笑笑,“好久沒寫了,手生了。”其實她上一世根本就沒寫過毛筆字,現在靠的全是前身的記憶,幸好還能寫,開始時很慢,也不適應,後來越寫越好了。
清露寫完後,認認真真地檢查了好幾遍,又讀給村長和黃福安聽,其實主要是給秦懷恩聽,生怕被秦家抓到什麼把柄。
確定沒問題後,清露抄了兩份,這樣的文書以後是要放在婚書中的,有法律效應。
一行人去了秦家,剛一進門,清露就笑了,感歎道,“好人有好報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秦家原本整潔氣派的大院兒,現在不是一般的慘。
正房五間全都黑漆漆的,從正麵就能看出經過火的狼狽,窗戶上的窗紙和窗框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個黑洞洞的大口子,如同巨人滿是嘲笑的大嘴巴,又像會隨時吞人的怪獸,估計夜裏看起來效果能更好,還有門簾子和門,也都被燒得淩淩亂亂的,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
院子裏亂七八糟的,很多被水泡過的被褥、日用品、還有打碎的器皿啥的,丟得東一堆西一片的,也不知道是沒來得及收拾,還是就那麼放在那兒晾著的,劉婆子婆媳滿臉疲憊地在院子裏往來穿梭,腳步也不像從前那麼利落了,想來不是嚇的,就是太累了。
已過了用晚飯的時辰,但秦家的灶房中,還沒有炊煙,原來老許上山打柴還沒回來——秦家現在是連一根柴禾都沒有了。
秦大川和秦懷仁、秦懷義兄弟在秦懷仁住的東廂北房接待了他們,秦家人俱是滿臉的陰沉,看他們就像看賊一樣。
村長等三人,被秦家父子盯得很不自在,清露滿不在乎,臉上的笑容不但不收斂反倒是越發地歡暢了,就像生怕秦家人不知道她是來看笑話的一樣,秦懷恩則很不客氣地回瞪過去,結果不光兩個弟弟,幾息之後連秦大川都不敢和他對視了。
清露也不廢話,直接一抖手中寫好的東西,遞給了秦大川,半路上又收了回來,很是囂張地嘲笑道,“哎呀,我忘了,秦老爺不識字啊!”又交給了秦懷仁。
秦大川根本顧不上清露給他的這點小尷尬,而是密切地注意著秦懷仁,等到知道這隻是秦懷恩倒插門的文書,並不是要求分家時,先鬆了一口氣,他對秦懷恩的懷疑並沒完全消去,現在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