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父子倒是要了工錢,不過等看到清露另外送給他們的十斤粳米和十斤細麵和兩隻臘雞時,還是驚訝了,“這……這怎麼使得啊!”
清露說,“想來你們家裏也沒預備這些,別管是送是借,你們且拿回去,給齊嬸補身子,從今往後就讓她隻吃這個,她若是舍不得,你們就問問她,是這些個東西貴,還是藥貴,還有她養身子耽誤的那些工錢,好好算算帳,程一針可說了,再耽誤下去,她未必能過得了這個冬的!”事實上,在前一世,栓子娘真就沒過得去這個冬天。
栓子爹的眼圈兒紅了,栓子更幹脆,直接跪在地上給秦懷恩和清露磕了個頭,“老爺,太太,不管最後這份工我們能不能做得成,這份恩情我們家都是記下了!”無論清露用了什麼方法,她最後起到的作用都是救了栓子娘的命,這一點栓子已經想明白了。
再說,他們父子兩個在這裏工錢拿得高,吃得好,往後家裏的日子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通過這一天的功夫兒栓子也看出來了,清露是個心善的,事事都為他們想到了,他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清露對栓子的表現很滿意。
第二天早上,看著那些憑空多出來的醃好了的豬下水和豬肉,劉秀芬赫然明白了清露早早買好肉的道理,等清露起床後,便紅著眼睛道歉,“我……我這真是笨啊,往後我再不多說話了。”清露買豬下水買肉,還提前醃漬,並不是因為需要,而是為了給銷贓打掩護。
“別呀,不懂的事兒,該問還是要問的,不過,要看時機,端正你的態度。”清露看著手足無措的劉秀芬說。
劉秀芬赫然想起,昨天她念叨時,不僅栓子父子在,就連劉石頭也是在場的。
這天傍晚,上山伐木的人回來了,看著清露坐在屋子裏,抱著裝滿銅錢的大錢匣子,隔著窗戶,收條子、算賬、付錢,輕言細語一絲不錯,那份能力和氣度,絕不是鄉下無知的婦人所能比的。
劉寡婦說,“秀芬啊,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家業,咱們這樣的人是管不了的。”
劉秀芬先是點了點頭,接著撲到劉寡婦的懷裏,低低地啜泣了起來,“娘,是我錯了,我不該癡心妄想。”
“唉呀,你看看你,哭什麼?!”劉寡婦為劉秀芬抹去淚水,“大郎現在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娶個這樣的好媳婦兒,咱們應該高興啊!”
“嗯,娘說的對!”劉秀芬狠狠地抹去淚水。
從這天開始,清露發現,關心她的身體,監督著她吃藥的人,又多了一個劉秀芬。
到了晚上,秦懷恩對清露說,“再有明天一天,伐木的活兒就能幹完了,後天午晌就有人來吃飯了,你可能支應得過來?”
“什麼?這麼快?!”清露很是驚訝,原本說三天之後,她都是提前準備了,給秦懷恩個安心,卻沒想到,今天加上明天就隻有兩天,“這些人砍木頭這麼快?對了,不是還得往地上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