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恩故作委屈地說,“發誓你又不信……我這到底該如何啊,你倒是教教我!”
清露狂汗,她也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奇怪,要求越來越過份,連忙縮進秦懷恩的懷裏,將整個臉都貼到了秦懷恩的胸口上,“今晚不許碰我哈,我得早點睡,明天要早起呢!”
秦懷恩無聲地笑了,他忽然發現,清露害羞的樣子非常好玩兒,明明出於愛意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卻偏偏不肯承認,一點不見往日裏的爽利和飛揚,隻剩下嬌羞和小女孩兒特有的拈酸吃醋。
“好。”秦懷恩拿出藥油幫清露揉腿,揉著揉著,清露真的睡了過去。
順帝十九年,八月十八,大吉,宜:嫁娶、納采、納財、訂盟、開市、入宅……
清露到底還是起晚了,但沒人催她,迎親的距離很近,拜堂的吉時在下半晌,真沒什麼可著急的。
清露消消停停地吃飯、喝藥,沐浴更衣,因為挽發、化妝、穿禮服時需要請來的梳頭婆子和繡娘們幫忙,秦懷恩被趕出了內室,他心裏有點不痛快,不肯離開院子,隻坐在內院大樹下的搖椅上。
直到劉秀芬一聲驚叫,“哎呀,我的爺,怎麼還閑坐著呀,這成親可不是太太一個人的事啊!”和栓子娘一道,引著他進了內院西廂,開始換衣裳,秦懷恩的發髻是一早清露幫他束好的,自然舍不得拆,戴上帽子即可。
新郎袍不全是大紅的,而是紅色打底,罩了黑色短坎,金銀兩色繡線繡出的圖案精美異常,胸前配上一朵大紅花,襯得他整個人俊朗無比,不僅這時的劉秀芬,就是村裏的很多大姑娘小媳婦兒,到後來都看直了眼兒。
秦懷恩前世做官時,也會穿長袍,但兩輩子加起來還是頭一次做新郎,換完衣裳後,他臉上再無一絲陰霾,隻剩下傻傻的笑,和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刻,他不再是生人勿近高高在上的秦爺,隻是個情竇初開的年輕人,他的靈魂和年齡,自重生後,重來沒這麼統一過。
栓子娘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在秦懷恩背上輕拍了一下兒,“傻小子,娶了媳婦兒,就這麼高興?”因栓子對劉秀芬的念想,秦懷恩和劉秀芬的關係,她也算是從小看著秦懷恩長大的。
秦懷恩說不出話來,隻是笑容越發地大了起來,重重地點頭,逗得栓子娘和劉秀芬越發地樂不可支。
秦懷恩換好衣裳出來時,花轎已進了內院,這頂花轎裝飾得異常華美,轎子是曲少東家特製並贈送的,寬大舒適木料考究,轎子的裝飾則是繡莊老板特製並贈送的,布料華麗、繡工精美,還裝飾了很多琉璃球,在陽光下五彩斑斕耀人的眼。
抬轎子的八個轎夫是從村子裏精挑細選的八個年輕人,不僅身高體健長相不錯,就連個頭都差不多,再加上今天都穿了清露為他們準備的統一的新衣,看起來不是一般的氣派。
劉秀芬先給轎夫們發了一圈兒的紅包,栓子則牽過來秦懷恩要騎的馬,這匹馬是秦懷恩給清露準備的那匹好馬,因為在秦家的馬中,它長得最漂亮、性情最溫順,所以今天才得已擔當“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