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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露把老許的錢袋還給了他,“秦大川現在不是不搶你的東西了嗎?窮家富路,還是有銀子傍身比較好,另外,你留在門房的衣裳和行李,也拿回去吧,路上怕是冷啊!”
老許喏喏連聲地接過了自己那已變得越發沉重的錢袋,以及清露又讓人特地給他做的兩件襖罩兒,轉身下了山。
襖罩這種東西,也是清露發明的,東北穿棉襖褲的時間比較長,棉衣拆洗起來很麻煩,她就讓人特地做了襖罩,這樣洗起來就方便多了,尤其是對小廝和老許這樣總幹粗活的下人來說,襖子穿過一冬後,還是新嶄嶄的,人也顯得特別幹淨和利落。
話又說回來了,道理大家是都懂的,可別說下人了,就是窮苦人家,連厚襖子都置不起,又哪有多餘的銀子做什麼襖罩,也就是清露吧,人好,出手也大方。
劉秀芬看著老許的背影問,“秦大川會去嗎?這可還沒開春兒呢!他那腿上的傷也沒好吧?”
對這一點,清露也有點說不準,不過是提前準備著罷了。
秦大川一點都沒讓清露失望,第二天清露剛起床,栓子娘就來報信兒了,“今天天不亮,秦大川就帶著老許去府城了。”
有一點,清露猜錯了,那就是,秦大川對秦懷禮的死,是真傷心的!
在府城時,秦大川因在秦懷仁手裏吃了大虧,心中又焦慮又氣憤,就把這些火兒都撒在了秦懷禮的頭上,在路上,眼看著不多的銀子一點點地花了出去,秦大川又心疼又無奈,也隻能拿秦懷禮出氣。
偏偏那時的秦懷禮,寧死不說一句軟話兒,這又讓秦大川越發地恐慌,除了虐待再沒讓秦懷禮就範的法寶了。
而且那時秦大川剛在府城給秦懷禮花“大價錢”治完了病,並不知道自己的做法能讓秦懷禮因此害了性命,根本想不到秦懷禮是心存死意,就算秦大川不虐待他,他都開始自虐了。
相反,秦大川覺得隻要秦懷禮不求饒,那就是秦懷禮還受得住。
等到了小嶺村,秦大川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思去照顧秦懷禮啊?!
程一針和秦懷恩把秦懷禮接走時,哪怕是寫了“生死不論”的字據,秦大川也是心存僥幸的,無論是對程一針的醫術還是對秦懷恩和清露的能力,秦大川都已從五體投地的拜服過度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他覺得,隻要他們真心想救,秦懷禮是一定能活下來的。
秦大川甚至還很慶幸,他多聰明啊,寫了那樣的字據後,不僅秦懷禮治病不用他花一文錢了,還連吃住都省下了,更是因此從秦懷恩的手裏又弄來了一百兩銀子。
尤其是秦懷禮被接走兩個月後,依然在程一針的醫館中好好地活著,秦大川就更開心了,已經開始琢磨著等秦懷禮回來後,如何收攏了。
隻不過,這些小算計,秦大川是不會跟老許說的,他隻說,他慚愧得很,無法麵對秦懷禮,才不好意思去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