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袖時時刻刻記著幹娘的囑咐,不敢對秦大川下藥太狠,很多時候,她寧願自己挨累多侍候秦大川一會兒,也不願給秦大川多下藥,甚至有意把藥弄得稀薄一些。
可就是這樣,雲袖盛藥水的小瓷瓶子還是很快換成了小壇子,隻要有了機會,她就背著人偷偷熬藥,以免供應不上,還總是做噩夢,夢見秦大川光溜溜地死在了炕上。
好處也是有的,雲袖的私房錢以駭人的速度增長著,她不僅收銀子收到手軟,還因此感到了恐慌,一張銀票越換越大,時時刻刻不敢離身,有時還有種幹脆丟掉的衝動。
在這樣身心皆受折磨的情況下,雲袖又怎麼可能胖得起來?!她苦苦地期盼著,盡快脫身的那一天。
但不管怎麼樣,路還是一點點地走了下去,日子也一天天地過了下去,在溫|香|軟|玉的幻境中沉湎著的秦大川,深深地感到,他來府城找秦懷仁這步棋是走對了,秦懷禮的死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後,他又成了最“成功”和“幸福”的父親。
身為這世間最尊貴的父親,順帝的感覺卻和秦大川截然相反。
正月十六衙門開始辦差,公叔瑾僅用了十天時間,就重審了當年六皇子公叔寧的案子,他竟然親自做了主審,結果自然是他最想要的那一個。
順帝想出了百般的借口推諉,但還是在公叔瑾的步步緊逼下,於二十多天後,親筆寫下了聖旨,昭告全國,承認自己因“一時不察被蒙蔽”以至於“六皇子公叔寧蒙冤”,並追封公叔寧為“寧安郡王”,還給了些賞賜,因公叔寧已不在世了,這些賞賜以可用作祭田的良田和可陪葬的金銀珠寶為主。
公叔瑾要求重修公叔寧以往的皇子府,順帝答應了,公叔瑾又要求封公叔寧為親王,順帝大怒以至暈迷,公叔瑾便沒強求。
禮部上折子,要給公叔寧遷墳,公叔瑾說緩緩,這事兒等大型的祭奠之後再辦。禮部便沒說什麼了。
這場父子間的較量,應該算是一個風向標,當它以公叔瑾的大獲全勝告終時,也昭示著順帝手中的權力,被公叔瑾奪了個精光,年老的帝王開始時是有心無力,到了後來,心力皆疲,索性不管了,一時間,朝中眾臣隻知有太子,絕少提到皇上了。
有人說公叔瑾對兄長和父親下手太過凶殘、狠厲,有違天合和孝道,有識之士卻認為,公叔瑾為人果斷有經天緯地之才,必會成為一代明君。
況且,公叔瑾一沒逼著順帝禪位,二沒對順帝做什麼虐待和不敬的事,怎麼就有違孝道了?至於兩位排序一、二的皇子,那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不死必成禍亂。
看看,同樣是兄弟,太子怎麼就對六皇子那般好呢?就算人都不在了,還不遺餘力地要正名兒和追封,這說明太子殿下不是狠毒,而是個善惡分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