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叔瑾的刻意下,這次西北押送財物和俘虜進京,盛況空前,整個京城十室九空,朝會特地停了一天,或者說這一天的朝會就是為了這次迎接而開的,並不議其他的事兒。
迎接的官員和看熱鬧的百姓們,從城外的揚子江邊,一直排到了宮城外,據說沿途有兩處適宜觀賞的茶樓露台,都因人太多而擠塌了,幸虧都是二層,並沒摔傷什麼人。
相比之下,露城派出的押運隊伍,著實慘了一點,他們不僅人數少,隻有不到一千人,還俱是有殘疾的民壯,後來大家才知道,秦懷恩這一次把手底下能動用的真正民壯全都派出來了。
因為押運的兵士明顯不夠用,這一路上的漕幫和各城池的衙門,都沒少出人幫忙,幸好,路上大半是走的水運,那些在馬上如狼似虎的狄人漢子們,有很多因暈船成了奄奄一息的病蟲。
但守備京師的禁軍們卻很高興,他們在碼頭接下了押送隊伍後,排列整齊地走在一旁,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同樣的,民壯們也很開心,他們這樣的卑賤之人,幾乎都是西北當地的人,哪裏見過這繁華的京城,受到過這麼熱烈的崇拜,就連他們平日裏羞於見人的殘疾,都成了可以炫耀的資本,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勇敢和功績。
但不管這些人如何開心,都比不過那個最開心的人,其實說最開心也不恰當,因為公叔寧就曾在私下裏這樣評論過,“我倒是覺得,皇兄比睿兒還要開心!”
公叔瑾給公叔寧去宮城城樓一道觀賞的禮遇,但公叔寧借口身體不好,給辭了,公叔瑾就把這個恩典給了睿兒,可惜睿兒根本就閑不住,天還沒亮就去了揚子江邊接人,然後又一路跟著進了城,這才去了宮城上一道觀禮,興奮得一張小臉蛋兒跟紅蘋果似的。
因為清露沒有登宮城城樓的資格,公叔寧就陪著她包了一家三層酒樓的頂層去看,對此,最高興的並不是清露,而是那些王府下人和從年前就來到京城的,包括栓子在內的雙嶺村人,因為他們可以借光了。
見隊伍進了宮城,公叔寧站起身來說,“我得上朝了。”本來朝會他也可以不參加的,他是怕秦懷恩吃了虧。
秦懷恩就算是再勇武能幹,畢竟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他的功績既能深得聖心,也會引來很多人的嫉妒,有些離間的話,一時半會兒可能起不到什麼作用,怕就怕長此以往,會使得旁人,尤其是公叔瑾猜忌。
這些話,公叔寧並沒對清露說,但清露心裏是明白的,她目送著公叔寧遠去,心中酸酸甜甜的。
朝堂上果然是熱鬧成了一鍋粥,好在,秦懷恩並不像公叔寧擔憂的那樣,完全沒有準備,他和潘淩峰這次優中選優地派了兩個西南幫的小校。
這兩個人沒別的特點,一個是嘴皮子特別利索,還受到過良好的教養,另外一個則是見過世麵,能在朝堂上不怯場,這兩個人俱是出身西南侯府,在皇上和眾位朝中重臣麵前,有問有答,不卑不亢,不倨傲也不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