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清露已一聲尖叫,“世間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嗎?!”
清露願意被賞賜給秦懷恩,但問題是,這樣的話,不該由公叔瑾來說,可現在看來,公叔瑾因這件事對公叔寧已不僅僅是勸導了,而是直接逼迫,這一點,清露真心忍不下去了。
睿兒傻傻地看向清露,“姨母,你在說誰?”
清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想描補,卻無話可說。
進京後不久,發現公叔瑾開始對睿兒“好”起來後,清露曾提醒過公叔寧,應該把公叔寧遭受過的不幸,告訴睿兒,就是怕睿兒再被公叔瑾“糊弄”了去。
公叔寧當時告訴清露,睿兒還小,不該讓睿兒過早地承擔這麼多,否則會對睿兒的心性有影響。
後來,隨著睿兒的表現和清露本人接受了公叔寧更多的教導,清露明白,公叔寧的擔心很有道理,這樣也是對睿兒的一種保護。
清露甚至開始配合公叔寧,盡量不在睿兒麵前表現出對公叔瑾的敵意,以往她做得一直不錯,直到此時,才一不小心露了底兒。
清露不知道該如何對睿兒解釋,站起身來,遊魂兒般地走了出去。
事實證明,公叔寧很有收拾爛攤子的能力,等到用午膳時,清露發現睿兒神色平靜,再沒提清露辱罵皇上的事兒。
倒是在這一天的傍晚,睿兒悄悄問清露,“姨母,你願意嫁給我師傅嗎?”就他的年齡來講,還不太懂得嫁人和男女之情的事兒。
清露想了想,“睿兒,我已經嫁給你師傅了,我們成親時的樣子,你還記得嗎?”當時睿兒應該已經記事了。
睿兒想了想,點頭道,“記得啊,可為什麼我師傅就那麼走了?”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來很多事兒,包括當年對公叔寧的抵觸。
“你父王是我的主子啊,我的親事自己是說了不算的,還有就是,我舍不得你父王,也舍不得你,你師傅不願意讓我為難,這才走了的!”清露盡量說得簡單、真實。
“師傅做得對。”睿兒說,皺起眉頭,“但皇伯父也沒做錯什麼,”這是朝廷的規矩,靜了靜,“若是父王願意將姨母賜給師傅就好了。”
清露又忍不住動了氣,“好啊,那你去勸你父王好了,我是舍不得的,我心疼你父王還不及呢!不過沒關係,你可以學你皇伯父,你皇伯父對你父王,是怎麼做都舍得的!”看也不看睿兒一眼,轉身就走了。
睿兒難過地低下了頭,小聲道,“我也舍不得啊!”哪怕清露已聽不到,這句話,他還是忍不住要說,同時,他的眼淚一滴滴地掉了下來。
公叔寧的手,輕輕地落在了睿兒的肩頭,“我聽到了。”雖是玩笑的語氣,神色和聲音卻特別柔和。
睿兒撲到公叔寧的懷中,“哇——”地哭了出來,“父王,到底該怎麼辦?”皇伯父和父王都教導他應以國事為重,可他的心裏很難過很難過。
公叔寧拍哄著睿兒,“你知道當年我為何你給取‘睿’這個名字嗎?”見睿兒被自己講的故事所吸引,漸漸地安靜了下來,才說,“這一次的事兒,由父王來處理吧,睿兒隻要看著就好,等下一回,睿兒就得自己來辦了。”擦幹了睿兒臉上的淚水,“快,別讓你姨母看到,我們是男人啊,應該保護她,不讓她擔心,她會很快回來找你的,見你哭了,心裏會很難過!”